“这魔母老巢之中,一共有五大魔宫,上应五狱,下应五行,中应五脏,而连接五魔宫的,又称六大魔府,只有进入魔府,才能借助魔府的传送阵进入魔宫,而要想进入魔府,要么走十二重楼,要么走魑魅魍魉道。”
“五脏六腑,这魔母巢穴莫非是根据人体结构所炼?”
“的确如此,这里的机关精要,无不对应着人体演化,诸般魔景更是勾连人体五淫六欲,一不留神,连老驼子都要着道。”
话是这般说,但地驼老表情轻松,似乎并没有把它当回事。
“那我们是走十二重楼还是走魑魅魍魉道。”
地驼老斜了戚笼一眼,道:“既然此地对应着人体各部位,十二重楼便是人体喉咙,魑魅魍魉则是粪道,那你是愿意走喉咙呢,还是走粪道呢?你小子脑子没问题吧?”
戚笼嘴角抽抽,转开话题,“刚刚看驼子你的脊椎,好似由金属打造,颇有些眼熟埃”
“眼熟,你眼熟个什么鬼,你还偷窥过本驼子洗澡?”
“那倒不是,只是这条钢铁龙椎的制造手艺,颇像天工司的风格,你不会是那批被打下凡间的那伙天匠吧?”
地驼老沉默了片刻,突然大笑两声,“这么多年来,能猜出驼子背景的没几个,你小子眼神倒是不错,说有关系,的确是有,但有多少,其实也没多少了,天工司早就不是当年的天工司了,驼子如今也是转世后的驼子。”
戚笼笑了笑,不再开口,二人一前一后,走入了十二重楼之中。
十二重楼表面上看,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漆黑台阶。
但是只迈上第一阶台阶,顿时各种千奇百怪的声音响起,像是心头各种念头在疯狂叫嚣。
第二阶台阶更是魔影重重叠叠,撞向二人。
第三、第四、第五、第六,都是诸般魔景、内魔外魔。
一直走到第十二层,戚笼突然止步,饶有兴致的看向站在第一层台阶的红衣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怀念。
“你小子还会为情所困?”
“能被困的,那就不是有情了。”
戚笼转过头,没有一丝犹豫,真要是这个女人,也不会让自己有犹豫的。
“咦?”
突然,地驼老眉头一皱,道:“大峨派的几个小子怕是遇上了点麻烦,老驼子要走上一趟,你我一个时辰之后,在金魔宫汇合。”
“哦对了,”地驼老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这魔母老巢的其它机关倒还罢了,唯独这老巢中有着历代魔母的意念,这意念会诞生复制魔头,这种魔头能复制进入此地的修士,需小心分辨,莫要吃了亏,也莫要被当枪使。”
“明白了。”
“道子就在此地,他若真想见你,迟早会找上你的,道子与道祖之间,道祖与道祖之间,关系极为微妙,他们每一个都是天数中的一部分,但此天数非彼天数。”
“此天数非彼天数?”
直到地驼老离开,戚笼还在咀嚼着这一句话。
天数这玩意他明白,推演之法、气脉变化,其实推演的都是天数,只不过是与人有关的天数,至于道人祈天求雨、算命问卜,也是寻常,据说上古巫祭能够推演天地灾祸,进而提前补天,这似乎也是天数的一种高端运用。
但是‘天数’化人,这就让戚笼有些看不明白了。
还是回归正题,他可没忘记此次的目标,木王公!
戚笼从耳朵里拔出‘天柱’,细若毫发的天柱很快便长成‘指南针’大校
青帝、木王公,都是先天木性的演化,而后天建木于先天木性有一种极特殊的感应,而参悟先天五行之后,这种感应便尤为明显。
很快,‘指南针’便‘嗡嗡’作响,转向东边一个方向。
“咦,这似乎跟驼子是一个方向?难道那群大峨派弟子撞上了木王公。”
不过‘指南针’又很快转向了南边。
戚笼皱了皱眉,方向一转,大步往南边走去,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壁画中的魔鬼突然张开了嘴,两团魔雾从魔鬼的嘴中射出,将他包裹。
没了驼子在身边,戚笼连掩饰都不用掩饰了,任由这两团很可能积蓄数万年的魔烟扫到身上,肉身迅速化成一滩烂泥,只有黑衣还依旧不停的走着。
很快,黑衣中多了一道人影,人影又迅速长出五官,然后是手、是脚。
一个戚笼死了,另一个戚笼又冒出来了。
不死不灭,这可不是说笑。
诚如地驼老所说,这前魔道老巢的确是有一些危险机关,有些危险程度,可以说哪怕七真中的任何一位,都要费些手脚,但是戚笼不一样,他可以硬肛,哪怕肛死了也无所谓,有‘色空幻化’‘外神黑衣’做底,只要不同时将这两种力量镇压,便就都伤不了他。
所以他走的速度恐怕比先行一步的地驼老还要快。
“咦?是你。”
墙角转过一道人影,戚笼停住了脚步,看向红衣若火的离红灵。
少女跟之前两次见面时都不同了。
离红灵有两种状态,一种是平常状态,便是普通的少女,还有些毒舌。
另一种状态,则是握剑之时,当初在长安,便已经是剑道三重天的水准,在东海又上了一个档次。
如今再见面,给戚笼的感觉,甚至有些威胁性。
少女反手握剑,顿时身前之物寸寸崩裂。
“似乎不对。”
戚笼眼中金光一闪,一切外物具消,离红灵还是离红灵,只不过眼中闪过一道魔影。
“哦,原来是复制魔头。”
下一刻,离红灵拔剑,那口完全由毁灭之气构成的宝剑已然斩到戚笼面前。
然而剑身却在戚笼面前瞬间停住,二人之间,似乎隔着一个世界。
复制离红灵眼中红光一闪,剑身顿时燃烧起了红色火光,火光燃烧之下,透明光芒融化成了金汁,然后剑光撞到了戚笼的拳头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