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实不相瞒,其实城里开店铺的事儿是骗人的,你也知道我打小就爱面子,其实店铺现在才刚租下来,都没钱进货,我是怕村里人笑话我,才说的今天开业。”
说完谎话,陈景山强忍着笑意,猛抽了一口烟来缓解情绪。
听到这话,赵成和赵福年二人脸色都变了变。
“这咋可能呢,景山你现在乡下两家店,不可能没钱进货,你是不是怕我和你外公找你们借钱才故意哭穷啊?”赵成板着脸,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而这时候,赵福年竟然开始哭了起来,任由赵秀芝和陈大海怎么劝,都劝不住。
“秀芝,大海,”赵福年老泪纵横,抹了一把眼泪后,带着哭腔说道:“这些年家里啥条件你们也知道,现在是村里最穷的人,年轻的也长大了,想说个媳妇儿都难。”
“我这次来就是想借点钱,回去给取个孙媳妇儿,你们要是担心赵成不还,这钱我负责还,先过了眼前这一关我们肯定想办法还钱。”
赵福年哭的伤心,一旁的赵成也红着脸等待着陈家人的答复。
都是千年的狐狸,演聊斋也没用,陈景山是不准备给他们借钱,赵福年都一大把年纪了,拿什么担保?
万一命根子不牢,借了钱回去就嗝屁了自己找谁说去,再说了,前些年自己家急需要钱救命的时候,他们顿顿大鱼大肉的吃,也没见给自己借点儿。
别说哭了,当初自己和老爹可是跪在他家门口都没借来一分。
越想到这里,陈景山心里就越气,甚至也懒得掩饰情绪了,抽着烟也不说话,只是时不时的看一眼老爹老妈的状态。
“大伯,你也知道我们家里欠着钱,现在两家店生意也不好,债都还没还完。”
赵秀芝苦着脸开始抱怨,一旁的陈大海也开始帮腔:“是啊大伯,这些年秀芝身体不好,也没下地干活,都是我一个人撑着。
现在景山开始养家糊口了我们身上担子才轻一点儿,但也只能保证够花,灵燕上学花销也大。”
“姐夫,玉龙得喊你一声姨夫吧?你就这么忍心看着他说成了媳妇儿,就因为钱的事儿不能娶过门啊?”
赵成红着眼睛看向陈大海,虽然掩饰的很好,但陈景山能看出来,这个所谓的舅舅,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在自己家里被别人这么顶撞,陈大海也懒得搭理他们爷俩了,拿着烟叶子开始卷烟、
赵秀芝也沉着脸不说话,自己父母双亡,也没个亲兄弟姐妹,对于这些个亲戚,赵秀芝对他们已经没有好感,自从前些年她生病需要钱救命,娘家的亲戚没一个站出来帮忙,她的心就死透了,
看到陈家人没人讲话了,赵福年和赵成眼里有些尴尬,赵福年梗着脖子,红着脸指着陈景山的房间,说道:
“刚刚景山肯定是放钱去了,你们让我进去搜!只要搜不到钱,我二话不说立马就走!”
在黑夜里,这句话显得格外刺耳。
睡在隔壁偏屋的陈宇一直都能听到几人的谈话,也不是他的亲戚,所以他索性躺在床上准备休息。
但眼下聊天的语气明显开始不对劲了,陈宇立马穿衣服起床,点燃一根烟后才悠哉的走到院子门口,拿着一根板凳坐在屋子门口靠在土墙上抽烟。
赵福年的一番话把陈景山气笑了,把赵秀芝气哭了,陈大海黑着脸看向赵福年和赵成:“你们是打算抢钱还是怎么着?”
“咱家里没钱!别说娶媳妇儿了,前些年我和景山在你家门口跪在泥地里还记得吧?求你们借点儿救命的钱,你们借了吗?”
赵福年叹了口气,试图开口解释,可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赵成梗着脖子一言不发。
陈大海眼神一冷,直接又下了逐客令:“你们赶紧走吧,要是有啥其他歪心思,我喊一嗓子,立马就有几十条汉子站出来。”
事到如今自家媳妇儿都不怕得罪这两个人,陈大海也不怕了,自己姓陈又不姓赵,怕个鸟!
“行!你们有出息了开始不认我们这些穷亲戚了,”赵福年眼睛瞪着陈大海,伸手指着他的鼻子就开骂,一边骂一边往外面退。
“还有秀芝!你有出息!就你这样的白眼狼前些年幸亏没给你借钱,以后你死了你看看姓赵的有谁来给你打火开路(传统习俗)!”
等到他们走了,赵秀芝和陈大海才松了口气,二人均是脸色难看。
虽然今天没有借钱出去,但被骂了一顿,心里也憋屈,像是吃到苍蝇一样恶心。
“妈,你别信那些,死了非得让娘家人来打火开路啊?那有些娘家人没有兄弟的,也没见棺材放不下去,更没看见卖了冒出来的。”
陈景山咧嘴一笑,开始安慰赵秀芝。
上了年纪的人,对于身后事很是在意,他怕老妈因此影响了心态。
“大娘,景山说得对,你别难过,以后我也算你半个儿子,我们两兄弟给你养老。”
陈宇站在门口冷不丁冒了一句,赵秀芝突然眼睛一红,豆大的泪珠子簌簌的开始往下掉。
“行了行了,赶紧休息吧。”
陈大海摆了摆手,拉着赵秀芝往房间走。
…………
第二天,陈景山拿着钱去了一趟银行,开了一张卡把钱存进去后才松了口气。
经过昨晚的事儿,他已经不敢把大数目的钱放在家里了。
来到县城,陈景山朝着四季服装店走去。
隔着老远就看到自己的店铺门口围绕着一群人,站的远远的往店里看。
同时还能听到里面不断传来的打砸声和哭声。
“有人故意惹事儿?”
陈景山皱起了眉头,同时也加快步伐,三两步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