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从前的自己,苏桑迪很理解这种憋屈劲,她走到苏望君的面前,把纸巾递给了她,“想哭就哭吧。”
苏望君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接过纸巾,偏转着头,找到个看不见的视线擦着眼泪。
过了许久,在内心自我不断的消化下,苏望君才缓和不少。
“好了?”看着苏望君那泛红的眼眶,苏桑迪小声询问。
“嗯。”哭过后,苏望君的心情就舒缓许多,只不过说出的话还带点小鼻音。
“你...”
想起刚才苏望君那苍白的脸色,担心对方会想起什么,于是苏桑迪试探道:“我刚才看你不太舒服,是发生什么了吗?”
“不舒服?”苏望君仔细回忆了一下。
她已经不太记得当时的情况,只觉得周围的人很多,人声很嘈杂,紧接着头昏欲裂的,好像有许多片段从脑海里滑过,她却捕捉不到任何信息。
“我不太清楚。”思索片刻,苏望君老实回答,“记不清了,也有可能是失忆留下来的后遗症吧。”
她越说越小声,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苏望君十三岁那年,因为淋了点雨,导致那晚她高烧不退,等到她的病好起来时,她的记忆随着高烧也退化不少,就连关于父母的记忆都没有。
在她印象里,第一次有父母的记忆还是在高烧过后从B市搬到这里,可奇怪的事,她除了父母家人,其他人她都记得很清楚。
她也不是没有问过父母,父母却告诉她是因为高烧发热的原因,让她不要多想,所以她便没再深究。
想到以前的种种迹象,苏桑迪突然沉默,许是女人的到来,让苏望君的大脑受到刺激,才会出现刚才的症状。
“你想找回记忆吗?”
经过深思熟虑后,苏桑迪犹豫地开口,如果苏望君愿意,她会无条件地帮她,但没想到却被她拒绝了。
“不想。”苏望君想都没想就已经做好选择,她看向苏桑迪,就像个豁然开朗的小孩。
“我爸妈常说,记忆不一定完全都是美好的,但当下是,我不想被曾经的记忆所束缚。”
说白了,她退缩了。
以父母之言的逃避,是苏望君自我搭建的避风所,只要她不愿意,没有人可以帮得了她。
苏桑迪深知这其中的道理,因此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坐回原坐上,将视线转移在英语单词上。
既然苏望君不愿想起,那她就会好好守护她...
正午的阳光依旧很闪耀,从窗边照射进来,映在苏桑迪的身上,仿佛身上有一股暖阳,让苏望君忍不住想靠近。
苏望君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明明在此之前,她是一个喜欢独来独往的独行客,而距离永远是她的避风港。
但是苏桑迪却悄然声息地闯进自己的生命中,潜移默化地融入到生活里。
就好比这束阳光有些温暖,温暖到她头一次产生想接近的举动。
苏望君刚想开口,却又再次沉默,因为潜意识告诉她,曾经她也被人真心实意地对待过,最后却一步步被拉下深渊。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苏望君就这样默默地注视着她,直到苏桑迪察觉到她的视线。
“怎么了?”看着苏望君欲言又止的模样,苏桑迪还以为她还没缓过神来,扬言要帮她说话出气。
“没事。”
苏望君被苏桑迪的语气逗笑了,看着苏桑迪真诚的眼神,她突然没有反应过来,一股脑地把自己的内心独白全都说了出来。
“我想和你交朋友。”
此话一出,意识到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苏望君羞赧低下头,转眼又化为失落。
可能是之前的经历,导致苏望君缺乏安全感,担心外人会伤害到自己,所以在与人交流时总会和人保持距离。
套用百卿曾说过的话,苏望君很难让人走进。
知道自己出糗,自卑的苏望君甚至为自己找好后路。
“我...我刚才说错话了,你可以忽略我。”
“我叫苏桑迪。”
“啊?”
苏望君猛地一抬头,就撞入苏桑迪的视线当中。
如果你不敢向前,那就换我来靠近你,哪怕五十步换你一步。
苏桑迪想着,又望向苏望君,“我说我们做朋友吧,我叫苏桑迪,你呢?”
“你好,苏桑迪。”只见苏望君自我介绍道:“我叫苏望君。”
见眼前的人敞开心扉,苏桑迪随即浅浅一笑,“你好,苏望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