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命大军后退,他自己只领亲随进城,刚刚走到城门口,铁板从天而将,伤了燕王的马首,马受惊,燕王也受惊,易马而驰。
铁铉忙让人将桥挽起,燕王的亲卫护着燕王从桥上逃跑,抢回了一条命。
朱高燨看着眼前济南城巍峨的城墙,城墙上太祖皇帝的画像在夜风里飘飘荡荡,没有天光,城垛里放着的太祖皇帝的牌位看不见,若说朱高燨心里头不憋得慌,那是不可能的。
但在这个孝字大破天的时代里,太祖皇帝身上穿过的一根纱都能抵挡得住他们。
“北面的地雷埋三里地!”朱高燨下令道,他要看到铁铉领着兵前来追杀他们,被地雷炸得尸骨无存的画面,让他好好尝尝被反击的滋味。
济南城里,听不到外面炮火的声音,铁铉的心里也极为不安,他笃定燕军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地向着太祖皇帝的画像和牌位开火,但他也很想知道,朱棣会如何做?
正如高巍所说,燕军的火铳非常厉害,只要被击中,便会没命;燕军的火器神出鬼没,谁也不知道狡猾的朱棣会用什么样的手段?
坐在铁铉对面的乃是盛庸,他没有卸甲,微黄的烛火在他黑色的盔甲上镀上了一层冰冷的光,两人都没有说话,而是在静静地等待。
渐渐地,窗外有了一点天光,五月初的济南已经渐渐地燥热起来了,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一个斥候冲了进来,利落地行了个礼,不等铁铉和盛庸发问,便兴奋地道,“大人,燕军退了,燕军退兵了!”
铁铉和盛庸不约而同地腾地站起身来,两人均是惊喜不已,盛庸跨出一步,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小的哪里敢撒谎?”那斥候揉了一把鼻子,明显是欢喜极了,这些日子以来提心吊胆,此时也终于能够放下心来了。
若是燕王敢不顾太祖皇帝留在人间的一副画像,非要攻城,他们又能怎么办呢?
好在燕王退兵了。
盛庸双手对了一下拳头,“太好了!”
铁铉则忧心忡忡,他一把拉住了盛庸,“等等,听说燕逆颇会用阴谋诡计,连宁王都被他算计了,至今被关在北平城里,朵颜三卫依旧在为燕王效力,他会不会留了什么后手?”
盛庸纵然不觉得燕王还有什么阴谋诡计,也不得不重视铁铉的意见,这一次,要不是铁铉这个文人想出了这么个法子,济南城在燕军的炮火之下,是绝对不能幸免的。
“不知你有什么好法子?”盛庸不得不佩服文人的脑子,的确好使多了。
铁铉喊来人吩咐,“去把高公子请来!”
待那下人走了,盛庸好奇地问道,“高公子是谁?是哪家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