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没了妻子,不想最后连最疼爱的女儿都留不住。
“那是以前,现在我们连自己都过活的艰难,那还有功夫管旁人的闲事!”
阮明淮的态度突然强硬了起来,这让阮景昱也感到很意外,可再一想,阮明淮说的也没错。
“小阮,爹也是为你好,如今的统军府再也招惹不起其他人了,傅旌笙好歹是傅家的嫡子,最不济他还是大理寺卿,丞相是不敢真的要了傅旌笙的命的。”
阮良缘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阮明淮跟阮景昱,曾几何时,他们满心满眼都是家国天下。
难道就因为统军府落败了,没权没势了,自己的重诺,在他们眼里都只能算作闲事了。
“爹,您可以不仁不义,但我不能,我相信若是母亲还活着,肯定也不想我袖手旁观的。”
寒夜一直跟在阮良缘的身后,等阮良缘要走出厅堂的时候,顿了顿,眼眸里含着泪,声音也带着嘶哑,“爹,你若真想跟我撇清关系,就等我从尚书府回来再说。”
阮良缘决绝地背过身,没有一丝地犹豫,阮明淮看着阮良缘瘦弱的娇躯,愈来愈远。
他才意识到那个一心想要护着的女儿是真的长大了,她有着自己没有的果断和勇敢,就像海藤树,靠近时温暖,可一旦沉淀下来,那抹黄就会变成致命的毒。
阮景昱见阮明淮久久地站立,不知在想什么,他也不忍心上前打扰。
许久阮明淮转身,哑沉坚定地说道:“景昱,我要去趟宫里,尚书府的事你多留心。”
阮明淮到底还是放心不下阮良缘,而他清楚地知道靳伯康的为人,他不能为阮良缘遮风挡雨,至少也不能做了她的绊脚石。
阮良缘急匆匆地走进了尚书府,恰好就撞见了正要挥鞭的傅知昂,她立即大喊了一声,“住手!”
阮良缘走到傅旌笙的身边,夺过了傅知昂手中的鞭子,扔在了地上。
看到阮良缘,傅旌笙既欣喜着她的出现,又担心她会受委屈,“阿良,你不该来的!”
看着他身上还算完好,阮良缘也淡淡的收回了目光,冷声道:“不来?你是想让我也把你的丧事给一起办了吗?”
靳北慕看到阮良缘同傅旌笙那样熟稔自然,他心底嫉妒的难受,轻唤了声,“云宁!”
听到云宁二字,阮良缘这才把目光投向对面站着的两个人。
靳伯康精炯地眸子就那么直勾勾地落在自己身上,有那么一瞬,阮良缘觉得身体都微微颤抖了一下。
之后,靳伯康低沉的嗓音响起,好似碾过地车辙一般,话虽轻,却字字诛心。
“一年不见阮小姐还是这般风风火火的性子,真是难叫人不喜欢啊!”
阮良缘怎么听都觉得不是滋味,她冷静了半晌,毫无畏惧地对上靳伯康的精眸,“丞相大人,我的性子您该最清楚的不是?毕竟一年前,我同荀安的和离书可是您亲手接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