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挤走了天际最后一点明澈,瓢泼的雨迫不及待地滑落了下来。
阮良缘抬头望了望,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落在她的嘴边,是那么的苦涩。
傅旌笙眼底泛着痛,“阿良,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你想哭就哭出来,躲在我怀里,不会有人知道的。”
阮良缘和傅旌笙的身上都被雨水打湿,而染坊的火也差不多都被雨水浇灭了,盈月担忧地来到两人身边。
“小姐,傅大人,这样会生病的,还是赶快起身回艳色阁吧!”
盈月的话也不无道理,傅旌笙要拉起阮良缘,可阮良缘就是不肯。
阮良缘的执拗盈月最是明白,她想俯身去扶起阮良缘,却被傅旌笙给拦了下来。
冰冷的语气,比打在身上的雨丝还要凉。
“阿良,你这样的作践自己只会让那些轻看你的人更加得意,更会助长了他们的嚣张气焰。”
看着阮良缘抬眸看向自己,傅旌笙也放低了身子。
“那样只会让他们更肆无忌惮的伤害统军府,到那时你的父兄该由谁来保护?”
盈月站在一旁,轻轻勾起了唇,要说最知阮良缘还是傅旌笙。
几句话就戳到了阮良缘的软肋,而她看着阮良缘要踉跄地站起来,赶忙扶住了她。
“我们先回艳色阁!”
说着,阮良缘最后看了一眼被烧焦的染坊,她紧紧攥住双拳,在心里默默地发誓。
阮良缘这不是结束,只是另一个开始。
没过多久,几人就回到了艳色阁。
阁中暖漾着靡靡得寻欢作乐声,即使外面雷雨大作,这里依然觥筹交错,莺歌燕舞!
盈月很快打来了一盆水,把准备好的干净衣裳,放在了床榻上。
“小姐,您有什么需要再叫我!”
说完,她羞涩地弯起嘴角,掩上了艳字一号房的房门。
寒夜也是闻听了染坊的事,急匆匆地跑来。
不过,这次盈月可没让,她攥着寒夜的胳膊,就给拖走了。
傅旌笙站在一旁,听到外面没了动静。
他也不喜外,直接拿起了自己的那身,走到了屏风后。
等一切收拾妥当了,傅旌笙从屏风后走出来,阮良缘还是一动不动地蜷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苍白秀颜,叫傅旌笙莫名地胸口一疼。
他顿了顿脚步,倒了一杯热茶。
阮良缘不接,傅旌笙叹了口气,放在一旁,弯身坐在了矮椅上。
看着那蒸腾雾气的热茶,阮良缘浅低着的话语,含着刺,一度让傅旌笙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傅旌笙,别对我这么好了!我是个不详之人,任何人对我的好,到最后都成了我的黄粱一梦。”
傅旌笙眯着眸,沉着气,一瞬不瞬地盯着阮良缘,听听她还能说出什么伤人的话。
“父兄伤残,母亲亡故,好不容易想死心塌地的爱一个人,还被签了和离书。”
“甚至连……”
泪无声,语凝噎!
“染坊也被烧个精光!”
傅旌笙不忍在听下去,他起身上前。
不管阮良缘是怎么想自己,他紧搂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