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他的身份是五百年后的华胥国第一美男子……
唉……
李楚默默叹了口气。
这头衔怎么还甩不掉了。
有点烦。
当然有些东西还是变化了的,如今他的名字,现在叫作李三招。
这个奇怪的名字一度让他有些疑惑,但旋即就想起了为什么会这样叫。
因为他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大哥叫李招妹,二哥叫李再招,所以他就叫李三招。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叫作李绝招。
生完四个之后就没有了,到这里他的娘亲就因为生不出女孩儿,休了他的父亲,将父亲和四个孩子扫地出门。
父亲一个弱男子孤苦伶仃,拉扯着四个男孩儿长大,饱尝了生活的辛酸。
在华胥国里,如果说有什么比大龄单身男人更难过的,那就是带着孩子的大龄单身男人了。
万幸,日子也还是渐渐好了起来。
尤其是李三招,长成了华胥国第一美男子之后,数不清的女人上赶着给他送钱。虽然其中有许多是不怀好意的,但他洁身自好,从没被人占过便宜,过得也不算太差。
毕竟在这个世界里,男人的命运好坏,七成靠颜值,三成靠打拼。
原本也算是岁月静好,可是前日里,华胥国的小皇女突然找上门来,说要为李三招画像。
小皇女是国君最宠爱的小女儿,生性活泼,才华横溢,醉心绘画,尤其喜欢画人像。她笔下的男子,无一不是玉树临风、英俊倜傥。
小皇女要求,李三招自然莫敢不从。
谁知道这就惹上了事。
在最近百年里,华胥国兴起了一股“男强”之风,号召全国男人联合起来,反抗母系压迫,抵制歧视与不公。
此间女强男弱的根源,不外乎是女子能修行《华胥经》,而男子不能,是以女强男弱。
而前些年,不知何处传出一道奇方,能够让有天赋的男子也修习《华胥经》。
男子一旦变强,反抗便渐渐激烈起来。反抗者逐渐结党,建立“南墙教”,时常进行暴力活动。
而小皇女的这次出行不知被什么人泄露出来,南墙教望风而动,居然突袭了小皇女的队伍。
李三招与小皇女在逃亡中,逃到了这一片茫茫的大山里。
“……”
李楚沉默了一阵。
原来被拯救之后的华胥国,情况变得这么复杂吗。
而对面的小锦鲤也睁开了眼,嘻嘻一笑:“这里真好埃”
“感应到你的任务了吗?”李楚问。
“没有诶。”小锦鲤摇摇头,“那是什么感觉?”
“如果没感受到,大概是还没触发。”李楚道。
上次他的任务,也是在听人提及了相关的信息之后才出现的,可能就是需要触发的。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小锦鲤懵懂地问道。
“嗯……”李楚想了下,道:“应该要先解决眼下的事情吧……”
就在刚刚,他以心目探察四周,发现在悄然之中,已经有无数黑影围了上来……
呼呼呼!
果然,下一秒就有成片的火光亮起,一群衣着破烂的男子从四周的林木山石间冲出来,将二人团团围祝
“抓到了1
“哈哈!找到他们了1
“让他们死1
“……”
各种喧嚣的叫声顿时响了起来,一众男子挥舞着火把,面目狰狞。
李楚目光沉凝。
虽然他有几种方法可以带着小锦鲤脱身,可并没有着急。毕竟要多接触一些事情,才有可能触发任务。
“你们干嘛……”
小锦鲤接受脑海中的回忆本来就比较慢,还处于有点懵的状态,见到这个样子,顿时吓得靠近李楚。
“我们要将你这个敌视男性的恶臭女人凌迟处死1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声喊了一句。
“我没有1小锦鲤顿时瞪大眼睛,辩解道:“我对男人一向都很好的。”
“你只对英俊的男人好,根本就是贪图他们的美色,是不怀好意1又有人叫道。
“上证据!这是你画的画1
有人叫喊着举起一幅画,画面中是一个俊朗的男子在俯身耕种,挥洒汗水。
“这幅画怎么了吗?”小锦鲤弱弱地问,“不是画的很好看吗?”
“就是画得太好看了1有人怒吼:“你这分明就是在歧视丑男人1
“啊?”小锦鲤愣祝
“而且这画里的人为何在弯腰?这姿势分明是猥琐的女人视角1又有人叫:“明明可以不这么画的1
“嗯?”小锦鲤傻掉了。
“还有先前邻国使臣问你想要找一个怎样的夫君,你居然说……你这恶贼居然说想要找一个贤惠的男人!气死我了,你居然敢提‘贤惠’。”一个人目眦欲裂地指着她骂道。
“啥?”小锦鲤整个人都不好了。
眼见群情激愤,小锦鲤眼看就要被一众愤怒的男人围攻,李楚站起身来。
他举起手道:“大家冷静一下,我说句公道话。”
“闭嘴!你这个男人的叛徒1
他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堵了回去。
“你长得那么英俊,穿得那么帅气,分明就是在媚女1又有人叫。
“他就是想当女人的奴隶1
“呸1
“……”李楚也沉默了。
一方面,他被这些人不友善的逻辑搞得有些奇怪。另一方面,也是他感应到了这座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轰隆陋—
李楚的感应丝毫不差。
几次呼吸之后,山体就陡然晃动起来,巨石如雨滚落,魔气汹涌澎湃。
轰!
一座山峰轰然炸碎!
“吼——”
怒吼声中,一道漆黑的影子从炸裂的山峰中猛地冲出!似乎是朝人群来的!
看它那威势,一经落地,恐怕在场所有人都难以幸免!
轰——
危急时刻,李楚戟指一扬,一道飞火流星倏忽飞出,一击便轰杀了那漆黑的魔影。
仿佛一朵烟花当空绽放。
“……”
不过短短片刻,从大地震动、山峰炸裂、魔影出世到一击毙命……
一切仿佛都是快进的。
但是身处其中的人,那种恐惧都是真真切切。
李楚收回纯阳剑,抬眼看向四周。
周遭忽然安静了下来。
顿了顿,才渐渐又响起了声音。
“我家里灶上还煲着汤,我走先啦……”
“这大半夜的,我得送孩子上学了……”
“等等我,我爹三年前死了,我得赶紧回去给他下葬。”
“……”
“等等。”李楚轻轻说了声。
那些所有想逃走的脚步,顿时全部定祝
李楚的目光扫过去,看着那些或讪笑或闪躲的面孔,微微点了点头。
这才是那个他熟悉的、无比友善的世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