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李维拿着鸟笼紧紧跟着盛学真,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听从了张在延的话,简直荒谬,公主才是自己的主子,可是步子已经迈出去了,有些尴尬,于是就唤了声公主。
“臣虽没有归冥木所制古琴,”张在延笃定她会回来一般,语气淡淡,十分淡定,“可是臣家中倒是有几块多年存制归冥木材……”
归冥木越久,木质越沉淀,简直通透如翡翠,却不易碎,对人体也是有养生恢复气神的作用。
“若是公主赏脸,古琴、古筝,亦或者其他乐器,下官都可为公主相赠。”
张在延说完这句,盛学真换上一副讨好的表情“赏脸~赏脸~”
周生家中的古琴确实难得,可是张在延府内的归冥木却是那前朝之前就有收藏的,张在延回府内,带盛学真来到旧宅地下收藏室,一处的众多木材里,甚至有很多是千年归冥木。
归冥树本就阿□□十年才会有树心,将近百年长出的树心已是十分珍贵,又加上保存十几年沉淀,木质尘封,却是越来越如、玉似翡翠那般珍贵。
张在延府内的归冥之木,往远了说,甚至都有前朝就存放的千年树心,那为抛光的树心跟周生府内的古琴,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当盛学真站在张府未迁址的旧址地下收藏阁,看到一屋子的归冥木,以及叫不上名字的木质时,简直惊呆了,兴奋之余她抱着张在延欢呼“本宫可以做两三件乐器马?”
“公主轻便。”张在延轻咳一下,掰开公主,稍微退出自己的身子,“臣与公主,实为同盟,不必客气。”
张在延在意的,是盛学真对大齐五年的卷宗帮助,而盛学真本来也是为了他能不勾引卫宗,却没相当张在延这般深藏不漏,这些木材,在整个皇城都会无人能及了吧,可是此人却是如此低调,莫非这皇城内其他文官,家中也是如此?
盛学真想错了,也就只有张在延是这般,别人府内别说千年贵木了,就是百年归冥,也不曾见过。
从地下藏物阁里出来,张在延看了看面色愉悦的盛学真,开口,“公主今日所弹奏是《出征南》?”
盛学真默认。
“这原是盛悠王爷同府内所养梨园乐曲门客所创,本是写于明轩王不能南下游乐时的感伤跟郁闷,公主却弹奏出了家国情怀来……”张在延爽快的送归冥木,也顺势说出了自己的意欲。
“张在延,本宫心情好,不用试探本宫,”盛学真换上平日不一样的表情,往庭院的假山处一靠。
张府旧址其实是千百年来的前朝就建造而成的,其中园艺,古朴悠然,时至今日修葺多次,也依旧保留了些许原貌模样,府内虽说只有四五个侍卫轮值看守,可是这些侍卫也是武功极高,且古院内设有迷宫般机关,尤其地下贵重之物,也是盗贼轻易触碰不了的。
张在延看着盛学真不同往日的神情,顿时有些惊讶,这样的和颂公主,威严又有几分看透时间万物的意味,好似不是她,又好似还是她。
没有人知道,她重获一时,她成长了,又似乎没有任何长进,但是对于这世间感悟,她却多了几分通透来。
“公主殿下的意思~”张在延依旧没有先表明态度,于是说的还是意味不明的话语。
“这是《出征难》,出征艰难的难。”盛学真拍拍假山旁石凳子上的灰尘落叶,“张大人很聪明,却不是很有诚意,难道你不知道,明轩王的出征很难吗?”
盛学真示意张在延坐下,这些看似普通的石凳子,可是千年前就存在了的古物。
“你不用觉得我读了什么你没有看过的卷宗,张在延,本宫告诉你,本宫所看,皆是你们这帮史官所写,若是有误,也还是你们的问题。”
这一次,盛学真好像真的跟张在延成为了同盟。
“同为大齐王爷公主,本宫读完所有的大齐五年卷宗,通过那些个房屋,史记,以及外传杂书……不难判断,明轩王并非残暴欺世。”
张在延静静的听着盛学真分析。
“就连我都发觉了,作为一个史官去……”盛学真语气放慢,似乎含有深意,“这每天查来查去的,你能不知道明轩王的秘密?”
盛学真轻笑,“左右不过是一个被冤枉的、文韬武略过人、内心忧国忧民、才能卓越的王爷罢了。“历史选择下,成王败寇,皇位权利纷争,统/治者能够稳定治/理国/家就行了,你又如何这般固执?”
盛学真不懂张在延为何如此纠结,自顾皇子纷争,必然有输有赢,天子有德,败的那一方,肯定不会被赞扬。
无论执/政/者为谁,能够给百姓一个稳定生活的君主,称呼他为明君,有何不可?她是大齐嫡公主,万千宠爱于一身,可她也不是草包,这些道理她怎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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