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师,我有异议!”
庄七扭头看去,是坐在华庭身边的小公子。
小公子说“九岳剑宗每三年收一次外门弟子,一次只收六十人,这第六十一人作何解释?”
九亥一眼都未看那公子,目光转向庄七,淡淡说道“还不快去!”
“好嘞!”
庄七冲九亥扬了扬眉毛,一溜烟地跑到空位坐下,翘起二郎腿,笑眯眯地准备看好戏,完全没把各处投来的目光放在眼里。
被忽视的赵胤登时满脸涨红,不服输地对九亥大声问道“仙师应该给我们一个解释!”
旁边的宋故看得直皱眉,剑宗派九亥担任仙师,本是为了指导这位曌汉的三皇子赵胤,可如今二人剑拔弩张。
未等宋故开口,九亥踱步至赵胤桌前,静静俯睥着他。
赵胤身为皇子,平日作威惯了,他毫不畏惧地扬起下巴。
可刚对上眼神,背脊不由一寒。这双眼太冷,等望进去如置冰川,寒气透骨。等回过神,头早已低下。赵胤为此羞愤不已,也失去再抬头的勇气。
“不服,你可以走。”
冷淡的声音传来,赵胤死死握拳,心有万千不服,咬牙道“我乃曌汉三皇子,岂容你羞辱!”
赵胤指向庄七,“我不走,要走也是此人走!”
九亥闻言眼神讥讽,后者立即又没了声。
华庭连忙高声道“此人乃是山野土匪,我等都是世家子弟,焉能与一介平民为伍,若庄七一日不走,我们便一日不上课!”
此言一出,庄七身份暴露无遗,在座之人出生高贵,见这人是土匪,不由面露鄙夷。
坐在庄七前面的女孩却为此不平,“不就是多了一个人吗,你们至于这样?”
说话的名唤崔耿,也是继庄七之前唯一一个平民。
当即有人嗤笑道“崔耿,要不是你家里把着几座灵脉,你也配进来?一个商家女,一个乡野土匪,蛇鼠一窝!”
“你!”娃娃脸女孩红了眼眶,娇骂道“我就是商家女,你们又能怎么样?!”
庄七看热闹不嫌事大,跟着补了句,“你们一群男孩子,难为一个姑娘家,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争吵声登时变大,堂上吵闹得一地鸡毛。
九亥冷眼旁观,轻嗤了一声,拂袖而去。
宋故心道不好,御剑而起,已最快的速度冲向正阳峰。
正阳峰,便是掌门所在之地。
学堂上一时没了人,倒让一群孩子怔住,没了吵闹。
庄七冲前面的女孩咧嘴一笑,“你叫崔耿?刚才谢了。”
崔耿友好地笑了笑。“我就是看不惯他们仗势欺人。”
这句话说的大声,又引得目光纷纷瞪过来。
众弟子簇拥着华庭和赵胤走过来,冷笑道“真是鱼找鱼,虾找虾,两个贱民凑一块了。”
庄七翘起了腿,“我说华庭,你不是挺能耐吗,怎么还做小白脸的跟班。”
“放肆,曌汉皇朝的三皇子,岂容你出言不逊。”华庭脸色立即一变,冲着庄七厉喝道。
庄七也不惧,冲着两人挑眉大笑,“我管你什么皇子,在这里皇帝老儿都管不着,有本事现在把我抓走砍了!”
少年狂妄,委实让一群不过十三四岁的孩子瞠目结舌。一时半会,学堂里反倒没了声音。
半晌,赵胤开口。
“来到这里,确实应当一律平等。”
庄七以为对方要怒骂自己,却没想到话说的异常平静,不禁愣了一愣。
下一息,赵胤话锋一转,用来自上位者的眼神俯睥着他,“但你不能留下,倘若剑宗真的为你开了先例,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尊卑贵贱!”
这话就像是踩着他说出来的,什么人为尊,什么人为卑?庄七也想生来锦衣玉食,难道投个好胎人就贵了,他命不好就贱了不成!
“那老子也让你看看,你们这群高高在上的,可能连个爬虫都不如!”
庄七站起来,冲着赵胤冷笑道“和我比比?!”
“比?”
庄七挑起嘴角道“就比五年内,看谁先入金丹境!”
整个学堂陷入静默,随后响起轰然大笑。
五年金丹境,除了百年前的剑圣,再无第二人做到。如今一个乡下小土匪竟要堪比剑圣!
学堂内笑声回荡,唯有华庭面色有些阴沉。
他曾亲眼目睹宋故抓着庄七的手扬言是剑胎之子。后来听见庄七遇袭的消息,只当这人死了。此刻庄七毫发无损地站在面前放大话,无异于晴天霹雳。
庄七瞧见了华庭的神情,笑的更加张扬,对赵胤说“怎么地,堂堂皇子也有怕的时候?”
赵胤冷笑,“你也得入得了学才行!”
“这你不用管。”庄七摊手,“我输了,把命给你。不过你要输了,就得给我庄七当奴才!”
“放肆!”身后的华庭怒喝出声,“要皇子给你当奴才,你是不要命了吗!”
“你的意思是,你家主子比不过我咯?”
庄七挑了挑眉,“哦,我差点忘了,他要是输了做我奴才,你就是奴才的奴才,哈哈哈!!!!”
只有疯子才敢如此口出狂言。
赵胤忽然嘴角勾出一抹笑容,“好好珍惜你仅剩的五年!”
说完,人就转身朝堂屋外走去。
五年赌约已下,学堂一时沸沸扬扬,“小疯子”的名号算是稳稳当当地套在庄七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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