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不知情的庄七睁开了眼,脑袋昏昏沉沉地,就跟喝醉了酒刚醒一样难受,吱呀一声,门立即被推了开。
庄七听了动静,就见九亥踏了进来。
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在九亥的房间里。
五感敏锐的他似乎听到一丝微弱的舒气声,九亥抿了抿唇,站在他半天没有说话,眉宇间带着一丝犹豫。
庄七恍然想起擂台那日,他撑着身体,晃晃悠悠地想站起来。
九亥快步将他扶住“伤还没好全,你”
话没说完,人就被翻身压下。
原是清冷的脸上,此时一片霎红。
庄七忍着心头躁动,俯身问道“我做到了,好师兄,给个机会。”
九亥低垂着眼眉“什么机会。”
庄七看他半晌,笑了“能天天看你笑的机会。”
“我笑有什么好看的。”九亥侧过脸。
“好看”庄七抱住他的腰,轻声说着“别人不能看,独我一人看。”
“你”九亥抓着腰间的手,低喝道“你松开。”
“不要,总算抱住了。”庄七将他头抵在胸口“好师兄,师弟日里夜里,念得全是你,如今吃了不少苦,就想要抱抱。”
满嘴的荤话说的人脸红心跳,九亥未经人事,如今这么一遭,愣生生地让庄七抱得动弹不得,发丝乱了一床。
不知过了多久,九亥脸色才平静下来,低声说道“你才多大,哪知晓什么情爱”
怀间的手蓦然松开,庄七俯身注视他,似想读懂复杂的情绪。
九亥胸膛微微起伏,顿了顿,又说“况且男子与男子结为道侣,鲜少”
庄七一下被掐中了咽喉,他沉默了半晌,哑声问道。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出现在擂台。”
“我承认对你有些不一样。”九亥不再回避,直直注视着他。
“但你是我师弟,朝夕相处,其间感情有几分是真。你如今不过十八,九州辽阔,仙途百年,现在与你与我而言,太早,也太不合适。”
庄七紧抿着唇,眼神沉静得让人感到害怕。
九亥错开目光,起身坐在床沿,平抚着凌乱的衣领。
半晌,一双手蓦然伸过来,令他身形一僵。
庄七挽着发丝,低声道“你要做我师兄,我就老老实实作你师弟。你说仙途百年,我就守你百年。”
九亥任由他挽着发,轻吸了一口气,说“明日我便闭关。”
三年五载,足够让两人清醒。
身后的手顿了顿,随即传出一声“好。”
九亥睫毛微颤,却始终未在说什么。
“我不问你何时出关。即便过个十七八载,我都一直等你。”庄七微微一笑,将玉冠为他戴上,唤了声“师兄。”
眼前人衣冠齐楚,清逸翛然,是他的师兄。
九亥闭了闭眼,再睁开,所有情绪荡然无存,只是嘱咐说“我不在时,你要努力修炼。”
庄七笑了“放心,两年气海,三年金丹没跑!倒是师兄,莫忘师弟的情谊。”
九亥扯了扯嘴,犹豫了几息,不自然地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衣衫,像是在安慰。
“师兄!”庄七忽然喊了一声“我等你出关。”
“好。”
正阳峰大殿
“掌门,就算归来峰如何特殊,但九亥此番过分了。”
景阳真人面色铁青,上元峰素来掌着执法一事,九亥这番行事,可不是打脸来的吗!
“过份什么?”太玄真人淡淡道,“被打的弟子,皆是被‘请’到擂台上的,是以切磋的名义,从未见血,何来过分之说?”
“可是”
太玄真人打断道“都是小辈们的小打小闹,景阳,你较真了。”
景阳脸色变了变,最后垂首道“掌门教训的事。”
太玄真人脸色缓和了些,继而问道“庄七那道剑招,你怎么看?”
“那道剑招,显然不是渺尘的飘渺剑法,我甚至也从未见过。”景阳脸色有些难堪。
太玄真人目光深沉“我找过渺尘,他给出的回答是,这道剑法是庄七自创。”
“什么!”景阳真人目露震惊,立即说道“这不可能,他才多大,怎么可能自创剑法!”
太玄沉叹一声“即便心中存疑,也是无法,归来峰有剑圣设的阵,即便是我,也无法将神识探进去半分,再看庄七在外行经,也并无特别之处。”
景阳真人脸色阴沉,低声道“师兄乃是掌门,但凡您下令一声,庄七进了剑狱,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
“放肆!”太玄沉喝一声,训斥道“你可知在说什么?渺尘与九州有功,与剑宗有功。不明不白抓他徒弟,不仅凉了剑宗子弟的心,还会让剑宗名誉扫地!”
景阳真人被直逼地低下头“我也是关心师兄,万一他真的和剑十一有干系”
“景阳。”太玄忽然唤了他一声。
景阳真人背脊一寒,不敢抬头。
太玄真人眼眸暗了几分“庄七身为剑胎,对剑宗亦是好事,收起你的歪心思。别忘了,你是上元峰的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