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尘没有看他,眸光盯着茶盏,深深一叹。
庄七闭了闭眼,最后涩然问道“为什么是我。”
“这个问题,你该去问骁从。”
“他什么时候出现。”
“时机未到。”
这一句话,像是给所有问题下了禁言。
庄七一言不发的离开。
待人走后,渺尘捻起最后一块桂花糕,喟然长叹。
直到出了主院,庄七仍旧觉得腿脚发软,他看着万里无云的长空,一阵晕眩。
湖边仍是黑白石子散落,锦鲤游过,湖水升着袅袅仙气,一副仙境。
湖畔男子猛地蹲下,双手捧起冰凉的湖水,扑在了脸上,最后坐在岸边,大口大口的喘气。
庄七快要窒息了,脖子上,鼻子上,都想缠着密不透风的布,勒的他喘不快气。
时光一下回到无数年前,荒山上满眼绝望的大汉直勾勾的盯着他。那个眼神,他毕生难忘。今天,他终于明白那是什么眼神。
是孤独一掷的疯狂。
良久,袅袅仙气间传来一声低语呢喃。
“疯子”
九亥没有回屋,只是静静站在小院门口,凝望桥后小道。
时间过去很久,至少他觉得很久。
终于,桃林小道的尽头出现一道白影。
四目相望,下一刻,对岸的人奔跑起来。淡漠的眼神也因为这个举动,出现了一丝波动。
男子步伐如风,惊起一阵桃瓣纷,模糊的五官,也在飞花间逐渐清晰。
剑眉星目,傥荡无拘。
庄七来到他面前,第一句话便是“你以为我不会回来?”
九亥不置可否“我知道,你会回来。”
庄七挑眉。
九亥没有说下一句。
你会回来,可我仍需要求证。
庄七没有追问,只是与他十指相扣,保持着一种恰好的距离。
“不是大事,师父想要讨世剑而已。”
九亥始终不言不语地看着他,眼前人衣冠完好,神情平淡,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想过庄七任何一种表情,独独没料到,庄七会挂着若无其事的微笑,淡淡地说着惊心动魄的大事。
庄七见他目光复杂,微微一笑“渺尘将什么都告诉我了。九亥,你不该愧疚。”
九亥看着他,决定说出实情。
“你进剑宗,确实是我和骁从一手策划。”
“封海针的毒早就解了,封印的剑胎不过是骁从制造的假象,为了骗过太玄而已。”
“从骁从遇见你那一刻,便已有今日结局。”
庄七笑了笑“他们改我根骨,又养我授我,我该感到幸运。没有骁从,我可能还是个乞丐,更不会遇见你。”
九亥不语。
庄七总是如此。他退一步,庄七就要进三步,他要走,庄七就要跑。
九亥沉叹一声,将最后一件事告诉他“师父一直在误导太玄,将你当做守渊人后代。”
“守渊人。”
庄七露出一丝惊讶,守渊人的事情他知晓不多,卷宗里也只是记载了寥寥数语。
他依稀记得,当渺尘提及守渊人借无妄渊魔气,助三途教摆下招魂大阵时,他的表情是多么的讥讽。
庄七啧的一声,故作轻松道“他老人家不是想我拔剑嘛,把我和九州罪人扯在一起,与他什么好处。”
九亥摇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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