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下一刻,霜绝剑动了。
湛蓝清光倾泻而出,如寒霜过境,一剑之下,黑白棋局,应声而碎。
九亥不喜下棋,便一剑劈了棋盘。
原以为会是场精彩的硬仗,却没想转瞬结束,一时各大宗门看呆了眼,这道剑势震惊地久久不能回神。
庄七眉毛却微微皱起,九亥面色看似如常,但数年的相处,从他紧握剑柄的手指已蜷缩起来,就知道情况没那么好。
吴不言嘴角渗出了血,他收了扇,深深地朝九亥行了一礼“我败了,霜绝剑名副其实。”说罢便摇摇晃晃地飞回仙台。
“当真精彩。”未等九亥下场,白象观主便发了话,“素问风回峰以打擂为由,磨炼弟子剑技,而今老道也冒昧讨个破例,让门下亲传与鼎鼎大名的九月霜,讨教一二。”
李无常脸上浮出怒容,以他们的境界,谁不知这一剑九亥后灵力耗尽,这个白云观洞主是借势欺人。
白象观主又笑道“贵宗弟子实力高深莫测,我等宗门弟子修为低下,不过指点一二,应不叫贵宗为难了罢。”不等人拒绝,一人便从白象馆的仙台跃出,入了擂台。
李无常刚要说话,就被一阵熟悉的声音拦了下来。
“既然是讨教,不如和我这个□□凡胎打上一打。”
一语落众人惊。
“我无灵力,贵观弟子修为低微,不是正好。”庄七的声音,不偏不倚传入各人耳中“观主不也好奇我是怎么一拳打到气海境的弟子么。”
话音未落,庄七已飞身登上了擂台。
“你!”九亥原本是想斥责的,下一刻便瞪大了眼,一众人也随之张着嘴说不出话。
庄七一手揽过九亥的腰,与之并肩而立,声音有几分委屈“师父允许的,别生气。周遭那些姑娘家冲你抛媚眼,我看得很不爽,”
九亥余光看了一眼,见自家师父笑得怡然自得,便淡淡说道“别太浪。”
在一众女弟子的惊呼中,庄七吻了一下他的额头,笑道“放心,有分寸。”
九亥点了点头,波澜不惊地飞回了看台,从始至终,任何人都没看一眼。
风破来甚至忘记扯掉衣袖上的手,冲着归来的九亥瞪大了眼,半天憋出一句话。“你们你们可真敢,剑宗那些流言,竟然是真的!”
折花卿又一眼瞧见了九亥腕上的红绳,不禁喃喃道“真浪费了两张顶顶好看的脸,完了,这下剑宗女弟子的心全都得碎了。”
九亥瞥了他们一眼,并未应答。
“哟,看傻了?”庄七晃了晃拳头,见对面人没反应过来,大笑一声,招呼不打,便虚影闪至人前,一拳直打面门。
白象观主拍案而起“他,你们,不讲礼仪,这是偷袭!”
李无常哈哈大笑“风回峰的擂台可不讲礼仪。”
一语话了,剑宗弟子大笑不已,三年前,庄七在此处让他们吃遍了亏,如今看着别人吃亏,直呼“二不能惹”的称号。
白象观主满脸怒容,正欲斥责,哪只随着一声惨叫,白象馆的弟子被一脚踹进湖底。
“不可能!”白象观主目露震惊,语无伦次道“这好歹是刚入神游境的弟子,怎么可能!!!!”
庄七哪管这些,嘴角露着坏笑,人便飞到了九亥旁边,二话不说亲上了脸颊“师弟旗开得胜,过来向师兄讨个赏。”
九亥面无表情地将他推开,略微凝重地看向师父。
庄七轻而易举地将一个神游境的弟子打败,外表又看似身无灵力,怎叫人不关注。
无数探究的目光已落在庄七身上。
渺尘始终处惊不变,闲情逸致地喝起了茶。
在一众惊讶与探究中,中州青会的第一日落下了帷幕。
庄七原以为太玄会喊他问话,却没想被折花卿一路拉到镜花峰,入门便见到了舒容仙子恭候多时。见到九亥在身后,舒容也未加拒绝,带着二人一路下行至地脉。
等推开了石门,庄七大喊“庄老二!”
庄七从未想到有朝一日还能见到自己的养父,眼前的庄老二,依旧是满脸的胡渣,却没了往日的嬉皮笑脸,深沉的目光里带着道不明的歉意。
庄七只是站在他面前,一脸平静地说“死老汉,你坑我。”
庄老二比了比高出半个头的距离,眼神变得复杂,叹了口气“臭小子,还真长高了。”
或许就连他也没想到,自己的放手一搏,倒真成就了差点被弃尸荒野的男孩。数年的陪伴和养育,让他早就将庄七视为儿子,如今将他推到众矢之的,心中愧疚更甚。
舒容仙子眼角含着泪,轻声道“别怪他,他也被逼无奈。”
庄七眼神沉沉“你将事情说清楚,为什么一定要我拔了讨世剑。”
庄老二闭上了眼,咬牙切齿道“太玄背后有人,幕后之人想趁雷劫夺下讨世剑,但师父早有所料,叫我设下封灵阵。那人被师父重伤后不知所踪,但师父也成了将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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