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一半,太玄猛然刹住,猛喝道“你套我话!骁从要都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是谁!渺尘你个贱人!”
渺尘叹息“所以你背后的人,也是想要讨世剑,要划开哪里结界”
太玄避而不答,盯着他忽然狂笑不止“你费尽心机地帮剑十一报仇,可惜啊,他终究死了。你成日望着这小子的剑,是不是很不甘啊!你与剑十一行苟且之事,而今你徒弟又跟了他的传人,你们一脉还真是淫啊——!”
讨世剑陡然发出长啸,一剑穿过太玄的胸膛。
庄七目光狠戾“我要杀了他!”
渺尘的瞳孔黑不见底,淡淡道“退下。”
庄七仿若未闻,正欲动手,一股压力陡然落下。他瞳孔骤然一缩,如今面对白沙洞主之流的施压都能勉强抗下。但面对渺尘,他却一动不能动。
他修为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渺尘将剑扔给庄七,笑的如沐春风。“说这么多,不过是想求死。”
太玄微微一震。
渺尘笑道“太玄,你还是低估了我的耐性。而我,更喜欢物尽其用。”
弹指之间,一道真气刺入太玄身体,惨叫声骤然响起。
庄七皱眉“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稍稍毁了些心智。”
渺尘拂袖一笑,带着庄七一步踏出,眨眼便回到归来峰的长桥之上。
庄七注视着背后的白发,多年师徒,他从未看清这人。记忆里如沐春风的笑容,此番看来皆是伪装,仇恨早就刻入骨血,他笑的有多温和,心就有多狠。
庄七蓦地嗤笑一声“稍稍?你那一道真气,足够他变成痴傻儿吧。你将他废掉,又留着性命,是想等要救他的人,可是你怎么知道,对方一定会救他!刚才直接将他修为废去不正好!”
“即便不救,也会来杀他。”
渺尘说“太玄早已没用剑宗心法,体内经脉诡异,我无法保证废掉修为后是否能活着。”
庄七目光变冷。“守渊人的事我会查,九亥但凡出了一丝意外,我会杀了你。”
渺尘嘴角微微上扬。“祝你如愿。”
庄七冷冷道“九亥是你徒弟,但凡你还有一点心,都不该利用他!”
一语未了,人便踏剑离去。
渺尘凝着离去的背影,直至消失在天际。
等回了炼天峰,就见人已坐在屋内,此时门扉大敞,九亥的目光直视而来。
庄七站于外,九亥坐于内,二人相顾无言。
良久,终是屋内人发出一声轻叹。
“进来。”
得了回应,庄七这才抬脚几步迈过门槛,像无事人一样站在面前。
“去找我师父了?”九亥揉了揉眉心,回来时寝殿空无一人,闭眼就知对方去哪了。
庄七点了点头,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讲与他听。
九亥静静听完,沉思了片刻,说“清心咒是师父的手笔,但你为何不想想,师父也是担心你出事。利用是真,感情也是真。若将剑圣换做我,你当如何?”
庄七沉默半晌,说“是我不对。但一想到是他给的,我就难受。”
九亥起身面朝他,距离咫尺。“你说要与我风雨同进,若因一时之怨失了性命,你又将我置于何地。”
愧意如潮席卷而来,满腔恨意化作无奈,他闭了闭眼,说“清心咒你学便是。”
骁从的死始终横在中间,九亥见他面色痛苦,心里又心疼起来。
轻袖环腰而过,九亥轻轻抱着他,轻叹道“你可以恨师父,但不能拿命开玩笑。”
生气的人倒反过来劝慰自己,这本该是多骄傲的一个人。
一腔的情绪顿时消散。
庄七弯腰用鼻尖蹭了蹭鼻尖。“不是说了,我的命只有你能拿。放心,以后我决计不再这样。”
九亥被呵出的热气烫红了耳根,将人推开些。“做饭,饿了。”
庄七微微一笑,在额头轻吻了一下,将讨世剑留在屋里,去了厨房。
炼天殿的剑侍无不纳闷,他们每日便是打理院子,无事可做。想服侍二位剑主,但这位主人已将所有活都拦下,水不用烧,寝殿不用收拾,甚至饭都不需要他们做。
更纳闷的是,修行之人本就辟谷,这二位剑主却十分奇怪,每日都要像寻常人家一样用膳。
等饭香飘来,垂首在外的剑侍,又是一阵垂涎。
桌上三菜一汤,也都是寻常家的菜,饶是这样,九亥的眉眼都能够舒展开。
师父曾让他藏起所有喜好,但到了庄七这,无论自己想做什么,喜欢什么,都变得无所谓,哪怕被人知晓,也没觉有何不妥。
九亥夹着菜细嚼慢咽,庄七看得赏心悦目。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蓦地响起。
“两个没良心的东西,把我扔到半途,自个回来快活。”厉红缨提着酒踏进房间,见一桌菜肴,调侃道“李无常的酒,换副筷子。”
“不换!”庄七直接拒绝。
厉红缨一笑,自顾将坛盖掀开,酒香馥郁扑鼻。随后入坐,手里变出双金筷,就要夹菜。
庄七将醉鸡上的金筷打掉,闷哼一声“这道菜你不能吃,其他随意。”
“小气。”厉红缨笑骂一句,给庄七倒了杯酒“你俩现在是大红人,回来路上就听到消息,现在民间传的沸沸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