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讨世剑被拔起后,李无常再不见佑安。
等九亥睁开眼,就枕在温暖的臂弯里,仿佛对方从未离开。
“才三个时辰,再睡会。”庄七不满地伸手覆上他的眼。
九亥将手往下挪,不让他遮住眼睛“你太热了。”
许是还没睡醒,尾音中带着一丝的慵懒。
粗粝的拇指有意无意地擦着唇瓣,庄七挨近了些,低声问“哪里热。”
下方被硬处抵着,九亥抓住唇间的食指,幽幽一叹“哪里都热。”
庄七挑了挑眉,正欲翻身欺上,臂上蓦地一轻。
他瞧着斜坐在床沿边的人儿,抿唇一笑“撩拨完了就跑,欺负人。”
“没有。”九亥睨笑道“是你太热,让我有些口干舌燥。”
“我瞧瞧,哪里干。”庄七欺身上前,浅酌着唇瓣,吻的很轻。唇齿交缠间,干燥的唇瓣被浸地殷红。
九亥喉咙滑了滑,不自觉地抓着底下的被褥。逐渐深入的人却蓦地抽身,离开的不合时宜,又恰到好处。
庄七凝着几近迷离的眼,用食指擦掉唇角的齿液,沉笑一声,“确实很干,我给你倒茶。”
九亥靠在床柱上缓神,用几息的功夫反思了自己定力问题,随后清了清嗓子,说回了正事。“不悦人可说了什么?”
庄七踱步回来,将茶递给他,道“我与不悦人做了个交易。”
说完便将刚才的事复述一遍。
九亥思虑了片刻,突然问他“之前顾寒给的那封信,给我看看。”
庄七将信拿出递给他,沉声道“就是一副普通的来往信,但最后一句,看不明白。”
“静候玄水涌浪,廊桥重燃之时”
“廊桥”九亥皱了皱眉“九州最大的廊桥,便是青州边境,在三途教上,从未听过有廊桥之说而玄水指着什么,更是无从查起。”
“而且这封信不是给毒心老人的,语气极为尊敬,你看下方写的是鬼主。”庄七沉思道“还记得鬼女阿姜吗,我猜想她的地位比毒心老人都要高。”
九亥沉吟一声,“你是说,就是她重整了三途教?”
“不一定。”庄七说“她的修为我们见过,虽然不弱,但远不足收服三途教。”
九亥看了眼天色,“先去不悦楼罢。”
庄七应了一声,将信收好,与九亥一同出门。
两人身份样貌出现不悦楼多有不便,不悦人让他们乔装成下属跟随其后。
庄七没猜到不悦人的宅邸藏于闹市,亦没想到,不悦楼的老巢,竟是在地下,还就在朝歌城外。
位于地面百里之下,蜿蜒如蛇的石阶盘深渊而上,密密麻麻的洞穴之中,有无数星光飘进正中高阁。
庄七知道,这些星光之中,可能藏着九州最隐秘的事情。
不悦人带着二人飞身至楼阁底层,来回忙碌的人,见了来人,纷纷行礼,又目不斜视地奔向各处书架。
二人被一路带至最深处,随着不悦人大手一挥,墙面应声而开,露出更下一层的楼梯。
而这一层,没有太多书架,更没有一个人侍从,一排玉轴整齐的排放架上。
“你既查守渊人,还须先说海沙阁。”不悦人递给他们一个卷轴“虽无证据,但可以确定,守渊人被灭,有海沙阁的手笔。”
庄七打开卷轴,密密麻麻地文字,将海沙阁从建派至归隐,写的一清二楚。
九亥很快就发现其中疑点,直接问道“在燕州之乱前,夷州发生妖族暴动,为何海沙阁派了数名长老,还尽数折损。燕州之乱里的妖族,和他们是否有干系!”
“海沙阁两百年前便已存在,很早就是道门之首。去往夷州的队伍里,两名通天境,三名化清后境,足以抵上一个宗门。”不悦人眯了眯眼,回忆道“海沙阁对外的说法,是不小心遇到了千年大妖,但是”
不悦人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们“据我所查,是这几名长老,杀了妖族首领之子。”
九亥面色一变,“你是说妖族之所以参与燕州战场,是因为海沙阁的原因!”
“不错,这事他们做的隐秘,加上妖族语言与人族并不互通,所以无人可查。”不悦人笑叹一声“为了查这事,我费了不少功夫。”
庄七看着他,“想必你手上有证据。”
“有啊,有用么。”不悦人悠悠说着“人妖不两立,即便是海沙阁杀了妖族之子,但他们随口扯个被逼无奈的理由,其他人也会道一句杀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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