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安王看不到面容，沿着院子的走廊缓缓走过去，侧着身子终于看清，一阵惊喜，忙轻声喊道：“夫子……”

孔乙及听得声音，一惊，缓缓站起来，睁着迷糊的眼睛看着恒安王。

恒安王一阵激动，忍不住喊道：“我是悠止啊，您还记得吗？”

孔乙及终于认清恒安王，嘴一咧，欢喜道：“原来是悠止啊，你，你怎么来了？”

恒安王扶住孔乙及道：“攸止听说您在这，所以就来看看您。”

孔乙及道：“是吗，那谢谢你了，难得你还记得我这个糟老头，来，你坐，我去给你倒茶。”说着要恒安王坐下。

恒安王忙道：“夫子，您坐，我给您倒茶。”

孔乙及道：“你远道来看我，怎么能让你倒茶呢，还是我去吧，你坐，坐……”

恒安王止住道：“夫子，我是您的学生，学生怎么能让夫子倒茶呢，还是攸止去吧，您坐着……”

孔乙及犹豫了下，点头道：“既然这样，那好吧，你年轻，腿脚利索点，那为师就不客气了，茶在那边……”说着指着桌上的茶壶，自己坐了下来。

恒安王忙道：“好，我去倒茶。”忙过去拿过茶壶，给孔乙及倒了杯茶送过去，道，“夫子，您的茶。”

孔乙及接过道：“谢谢，谢谢。”

恒安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陪着孔乙及坐下，小心道：“夫子，您这几年，过得还好吧？”

孔乙及笑道：“嗯，还好，还过得去，你还好吧？”

恒安王忙道：“好，都好着呢。”看了下道，“您就在这里教书？”

孔乙及点头道：“对啊，这里地方清净，人也不错，我啊，打算在这里住下，不走了。”

恒安王惊讶道：“住下？您一个人，又没人照顾，那您……”

孔乙及笑道：“不用担心我，为师身子骨好着呢，能吃能走，不用别人照顾，而且啊，还有个年轻人经常来陪为师聊天，帮为师做事，没事的。”

恒安王疑惑道：“年轻人?”

孔乙及点头道：“是为师现在教的一个学生，你不认识的。”

恒安王点头道：“嗯……夫子，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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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这几年，了无音信，攸止实在是很牵挂您埃”

孔乙及点头道：“为师知道你对我好，但是啊，你也别担心，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放心吧，没事的。”

恒安王点头道：“看到夫子您还是这样欢喜，那我就放心了，您当年的教导，攸止至今仍记忆犹新，未敢忘却。”

孔乙及想了下，点头道：“想当年，你爹请我教你们兄妹，你虽然调皮，但是对我这个夫子，却还算尊敬有加，是个好孩子。”

恒安王认真听着，孔乙及继续道：“而你妹妹惠英呢，虽然聪明，但是胆子却较很小，遇事总是退缩……”看了下恒安王不语，继续道，“但是，真是想不到啊，她居然会做出……那种事情来，哎，真是想不到啊1

恒安王听着，颇感尴尬，孔乙及继续道：“对了，惠英她现在就住在这个镇子上，你有没有去看过她？”

恒安王尴尬道：“这……”

孔乙及笑道：“知道你没去，不过为师倒是去过几回，她对我这个夫子，倒是蛮热情的……只是如今，她一个妇道人家，没了丈夫，也没什么亲人……连她最亲的亲大哥，也不认她了……实在是可怜啊，你这个做大哥的，难道就没有感到一点的愧疚？”

恒安王一惊，忙道：“夫子……”

孔乙及止住道：“哎，你先让为师说完……正所谓三字经有云，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这个做夫子的，也难辞其咎，是夫子没教导好你。”

恒安王一惊，忙道：“夫子，您怎么会有错呢，要错也是学生的错。”

孔乙及点头道：“悠止啊，你还记得为师教你的三字经吗？里面有这么几句说，父子恩，夫妇顺，兄则友，弟则恭，当初我教你们的时候，就要你们兄妹一定要团结友爱，互助帮助，这些，你难道都忘了？”

恒安王惭愧道：“悠止不敢忘记。”

孔乙及继续道：“嗯，没忘就好，没忘就好，你妹妹惠英啊，对你这个兄长可谓是恭敬有加啊，但是，你自己扪心问一下，你这个兄长，友爱弟妹了吗？你不要被一时的愤怒蒙蔽了双眼啊，悠止。”

恒安王的脑海里瞬间闪过孔乙及年轻时候手把手地教着自己和妹妹写三字经，叮嘱二人要互相友爱的情景：

孔乙及给年纪尚幼的武悠止和武惠英上课，小黑板上写着“兄则友，弟则恭”六个字。

孔老先生道：“这节课呢，我们就学习这句话，兄则友，弟则恭。”

武悠止好奇道：“夫子，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啊？”

孔乙及道：“这几个字的意思呢，就是说，父亲与儿子间呢，彼此要注重慈爱与孝顺的恩情；夫妻之间，必须和睦相处，夫唱妇随；身为兄姊的人呢，必须友爱弟妹；而身为弟妹的人，则要恭敬兄姊，就像你们两个是兄妹，作为兄长的就要友爱妹妹，作为妹妹的就要恭敬兄长，知道了吗？”

武悠止和武惠英思索着点了点头，齐声道：“夫子，我们知道了。”

孔乙及满意地点了点头……

恒安王回过神来，一惊，孔乙及看恒安王不语，小心道：“你在听为师说话吗？”

恒安王忙道：“攸止听着。”

孔乙及继续道：“就算是惠英她当初，做了错事，但是，事情都已经那么久了，也该让它随着……随着时间烟消云散了……要是你还认我这个夫子，你就听夫子一言，向惠英认个错，认回你这个可怜的妹妹，你的父亲，他在天之灵，才会瞑目啊，知道吗？夫子不想看着你一错再错。”

恒安王一惊，犹豫了下缓缓跪在孔乙及跟前，黯然道：“夫子，悠止知错了。”

孔乙及松了口气，扶起恒安王道：“嗯，知错就改，善莫大焉，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