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话不能这么说。”徐妈坐下后,握住景倾人的手,“我们再给傅爷一点时间,早晚他会明白你的苦衷和无奈的。”
“徐妈……”景倾人将手抽回,择着手里的芦笋,终是停下手里的动作,望向隔壁别墅方向,“哪里是苦衷和无奈,是我自己逃避现实,抛弃了他。”
“在他最需要母亲,最需要母爱关怀的时候,我因为自己的婚姻不幸,自己难以承受,因为一己之私从那个家离开,将他独自留下。”
徐妈看着黯然神伤的景倾人,起身来到她身边,轻轻抱住她,“大小姐,相信我,傅爷会理解的。再说了,你当时也不是不想将傅爷一起带走。
“只是傅家那边不允许罢了。不然,你又怎么会留在京城呢?按你的性子,早移民国外定居,往后都不会踏足这片伤心之地。”
说到底,还是为了傅爷,舍不得傅爷,才将自己囚禁在这片土地上。
“徐妈……”景倾人抱住徐妈,头埋在她怀里,“你说我该怎么办?”
“时间一晃,他都二十七了,是个大人。明明到了该成家的年龄,却因为父辈造的孽至今孑然一身。一个男人,带着一个五岁的孩子,说不心疼怎么可能。”
那是她的儿子啊,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儿子。
徐妈的手温柔的轻抚景倾人的背,侧过头朝客厅玻璃幕墙看去,隔壁别墅若隐若现,“要不,带点东西去串门?就当是欢迎新邻居入住?”
“不1景倾人连连摇头,直接拒绝徐妈的提议。
从徐妈怀里抬起头来,景倾人松开徐妈站起身来,“我回房间躺一躺。”
走了几步,景倾人突然转身回头看了徐妈,“就不用叫我下楼吃饭了。”
儿子就在眼前,却不能想见,她哪里会有食欲。
徐妈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景倾人一步一个脚印上楼,那短暂的一段路程,却是走得像是有十万八千里那么远,好久才到达终点。
直至看不见景倾人的身影,徐妈这才坐下,看了桌上待择的菜,她长叹一口气:“明明犯错的是傅博洋,可受罪的却是大小姐和傅爷,真是命运不公1
景倾人上楼后,并没有回房间。
而是来到观星房间,看着一屋子价值连城的观星仪器,她径直走到面向隔壁别墅楼的仪器前。
拿起桌上的望远镜走到落地窗前,景倾人透过望远镜观察隔壁别墅楼动向。
也许是上天怜悯,她透过望远镜,看到隔壁别墅楼餐厅一幕。
在那堆举杯庆贺的人里,终于让她发现了傅隽聿的身影。
那个出现在她视野里的傅隽聿,五官妖孽如画,好看得雌雄莫辨,高鼻梁菱形唇,皮肤细腻白皙,完美得不像世间人。
只是那眼底隐藏着狠戾嗜血,端的是薄凉衿雅,透着一股子生人勿进的淡漠疏离。
景倾人视野早已模糊,手捂着心脏,那个位置一抽一抽的疼。
那是她的儿子,她日思夜想的儿子。
此时此刻就在眼前,就在咫尺,她却没有勇气跨出第一步,去见他,去抱他。
眼泪夺眶而出,景倾人放下望眼镜坐在椅子上。
那双保养得极好看不出年龄的手捂着脸哭了起来,“聿儿,妈妈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