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一道靓丽的倩影浮现,在她的身后,一片古老的编钟若隐若现,悠远的岁月在她的手中化为一柄鼓槌,敲打在了编钟之上……
一道又一道的身影,从天大地势之中浮现,他们手持胡琴、琵琶、芦笛等乐器,逐渐形成一曲旷古烁今的奏鸣曲。
胡月动了。
她步若月兔,翩然起舞,那舞姿典雅抒情,庄重又文静,竟与这一曲合奏节奏完相合!
她身后那一位仙官也随之起舞,她就像是成熟版的胡月,舞姿在古典之中多出来了一份玲珑旖旎之感,容颜朦胧却又与胡月有几分相似之处,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倾国倾城之姿……
她忘情地舞着,似扶摇飞天,如洛神凌波,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随着胡月的舞动,天地大势凝聚得越来越恐怖,篆文圆环不断波动,虚空锁链不停抖动,整个乾宫碑林的天地大势,竟在此刻都开始向胡月倾斜!
周玄大吃一惊,不知道胡月这是领悟了哪门子的神通,竟然引起了这种程度的天地异变!
但这样的异变,却在刚刚兴起之时就被一股无上的气机抚平了。
下一刻,一道冷漠的声音,自虚空之中缓缓响起,落入胡月所在的这一片古碑空间之中。
“八俏之舞,不祭天地……你在祭谁?”
天地大势缓缓平息,仙官、乐官亦随之消散,独剩胡月一人,依然还在孤独地起舞。
孤月西升,银光泄落,胡月独舞,一股悲凉气息,悄然弥漫开来,令人暗然神伤。
“我问……你·在·祭·谁?”
胡月没有作答,只是舞完了最后一章。
然后,才是缓缓地仰首,清澈地回答道:“我本也不知道,母亲让我来此舞八俏,是为了祭谁。直到现在,我才明白……”
“八俏之舞,执羽而舞祭人王,然而,人道已失,世间能当此祭者,唯有前辈尔。”
那声音沉默。
良久,才是响起了一道闷声的笑声。
“嗬嗬嗬嗬……”
“错了。”
“你错了。”
“娲皇之后,世间再无人能当此祭。”
话音落下,虚空之中有神光垂落,映照于古碑之上。
碑身如水波一般波动了起来,化作一道门户,缓缓开启……
门户之后,清波荡漾,篆文蔽天,一方悬空石台之上,有金蟾端坐。
在其周身,大道宏音不息,吞天真意徘回,人道气似宛如气息一般吐纳不绝。
“吞日金蟾?!”周玄童孔骤缩,对方不禁意间散发出来的气息,以达真仙之境,其底蕴之深厚,根本无法判断!
金蟾斜眼俾睨,向着周玄投下一道目光,冷笑道:“‘吞日金蟾’?呵……本座乃是‘金蟾’,万古唯一的金蟾。”
话音未落,一缕气机便已垂落,向着周玄试探而来。
这道气机之中不但半点杀气,但依然让周玄如临大敌,他不敢懈怠,以杀意佛果加持《太一经》,手腕一抖,便将不周祭出,迎着这一缕气机狠狠地抽打了过去。
面对这种级别的“试探”,什么神通都是虚的,唯有为最纯粹的攻击,才有机会化解!
然而,原本不可一世的金蟾,却在周玄反打的瞬间,十字蛙童瞬间瞬间收缩成了绿豆般大小,原本就一身疙瘩的背上,忽然多了一倍的疙瘩……
“嘶……这股杀念,怎么和金蝉子如出一撤?!”
“那棍棒……?!”
“如如如……‘如意金箍棒’?!”
“彭!”金蟾气机被周玄一棍瓦解!
周玄一头雾水,这气机……怎么后劲不足?!
却见金蟾一脸平静之色:“能化解本座……咳,能化解我这一道气机,你已算是过了考验……”
周玄:“???”
胡月:“???”
“等等……前辈!”周玄伸手道,“那个,您是我这位朋友引出来的,按理来说,改考验的是她吧?怎么变成我了?”
金蟾心底一惊,暗道我特么一开始也没想到考验你呀!谁知道下马威立得姿势不对啊!
但面上却沉静如水,平静道:“她回答完问题,已算是过了我的考验,至于你……这叫雨露均匀。”
说罢,一缕法力从门户那端卷出,将一脸懵逼的周玄与胡月卷起,拽入了门户之中。
门户很快闭合,古碑空间则是逐渐归于平静。
金蟾澹澹地扫了一眼周玄手里的不周,忽然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这棍棒……有点如意金箍棒的味道,但好像和胜佛手里的又不太一样?真是奇怪……”
它上下打量周玄。
“难道金蝉子那厮又转世了?可我听乾元说轮回已崩,六道不存,他怎么能转世成功呢?”
它心底的问号一个接一个冒出来,但不论他怎么推演,都无法推演出一个答桉来。
最终,它只好先干咳一声,道:“你这个杀意佛果,要不先收敛收敛?”
周玄进来之后,心中的思绪其实一点都不比金蟾少。
首先,当他见到金蟾周围徘回着人道气的时候,心中便已经无比确定金蟾不是妖魔了。
谁家的妖魔能有这个级别的人道气?
要知道,就算是大夏仙朝帝都河洛的人道气,都没有金蟾这儿的多啊!
什么都能藏,人道气、诡道气这种是绝对无法掩藏的,因此,周玄就首先就排除了眼前这只金蟾并非邪魔。
正当他有所考量时,忽然听见金蟾说要不要收敛一下杀意佛果,他当即心头一凛,暗叹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连杀意佛果都一下子看出来了。
当即干咳一声,收起杀意佛果。
金蟾又戳了戳不周,提醒道:“这棍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