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拉着走了两步,田心还是心有不甘,又迟疑着问道:“我刚刚提的事,你还没回答我呢?”</p>
田横没有理会她的话,继续大步走着,直至到了马棚,牵了马,才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地丢给她一句,“管好你自己便是。”</p>
田横的冷漠让她一时无措,她还记得司马迁对田横的评价:田横之高节,宾客慕义而从横死,岂非至贤!</p>
这样一位招贤纳士的将军,怎么突然变得这般冷漠起来,田心不解,凝声问道:“田心虽然失忆,但也素闻二哥为人,最是体恤下士,能人义士皆慕名而投二哥门下,难道这些都不过是道听途说,不足为信的吗?”</p>
闻言,田横不觉一怔,上下打量了一下她,一时辨不清她究竟是真失忆,还是假意而为,心下疑惑,便试问道:“如果他果真是大将之才,我自然不会怠慢他,但是……如果他只不过是个鸡鸣狗盗之徒,我田横断不会招募这样的人。”</p>
“鸡鸣狗盗之徒?”难道韩信看起来会是这样的人吗,真是无稽之谈,田心干笑了两声,凝视他,“战国四公子之一的孟尝君田文,齐国宗室大臣,曾于齐威王时担任军队要职,二哥应该不会不知道吧?!”</p>
如此说来,他们倒还是本家,难怪一个广招门客,一个礼贤下士,原来是有渊源的,心中暗自赞叹,却又装出一副失望的模样,叹道:</p>
“我原以为二哥独具慧眼,能识英雄,可以媲美孟尝君,现在看来,不过是虚有其表。昔日,孟尝君被困秦国,如若不是靠着他门下的两位鸡鸣狗盗之徒,恐怕早已被困死在秦国了。”</p>
“你误会了,我……”田横此说不过是为了试探她,没想到反招来她的误解,正要解释,话一出口,却又被她打断。</p>
“我误会什么了,误会你错将千里马当成是鸡鸣狗盗之徒吗,还是误会你招贤纳士的狭隘了?”</p>
田心本不过是假装生气而已,谁知竟渐渐入戏了,情绪也明显变得激动起来,额头微细的青筋都冒了出来。</p>
“明珠弹雀,不如泥丸;细流纳海,累尘成冈。这句话二哥没有听说过吗?如果你的军队只是招募有大将之才的人的话,大家都去做将,谁来做兵呢?所以说,你所谓的招贤纳士根本就是狭隘的,连孟尝君的十分之一都不及。”</p>
太过入戏,田心一气说完,有些气喘,双眼直视着田横,一时竟真的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二哥。</p>
田横静默了良久,才低声问道:“说完了吗?是不是该轮到我说了?”见她迟疑着点了点头,才哑然失笑,重重地揉了揉她的脑袋。</p>
“你不是失忆了吗?什么时候认为我独具慧眼了?孟尝君的故事又是谁告诉你的?”</p>
说着,脸色微微一沉,皱了皱眉,叹道:“说得绘声绘色,就连孟尝君说过的话(明珠弹雀,不如泥丸;细流纳海,累尘成冈。)都还记得这么清楚。为什么别人的事情记得那么清楚,自己的事情反倒一点都不记得了?”</p>
啊—</p>
田心这才惊觉自己上当了,原来他这么说不过是为了试探她,是在怀疑她是否真的失忆了,愤愤地看了他一眼,暗道:真够狡猾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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