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着云皎皎叩头得响亮，自以为虔诚一定能换来庇护。</p>

“哎——”</p>

这是云皎皎第二声叹息。</p>

不知道是无奈眼前，还是无奈她自己。</p>

一向心善的云皎皎第一次生出一份心来：觉得自己在月牙山做一抹清泉也挺好。</p>

没有人类的烦恼，没有恼人的殚思竭虑。</p>

云皎皎忽然沉默了。</p>

她身边那些人类叽叽喳喳，“高谈阔论”了起来。</p>

大多数都是劝她：作为神明应该善良，作为神明应该大度。</p>

好在，还是有些开明的人类站在她这边，帮着她企图说服自私的同伴。</p>

这场闹剧并未持续多久，很快，更大的风暴来临。</p>

扬沙伴随急厉天气，灼热的气流直扑人类。</p>

人类哀嚎着，想也不想就往云皎皎方向去扑。</p>

云皎皎努力护着手间的本源雏形，还要咬着牙催动神力，帮着人类抵御风沙……</p>

“仙尊，这就是成为神的代价吗？”</p>

那些在云皎皎身后的人类，大多数都推动着她，将她往危险的方向去探。</p>

一时间，云皎皎落下了成人成神以后，第一滴泪来。</p>

她在这一刻，居然想到了尤舟。</p>

都说邪神暴虐成性。</p>

可与她独处的那些年来，尤舟尽心尽力，小心翼翼呵护着她。</p>

尽管他真有滥杀无辜，嗜血有瘾。</p>

但对自己而言，那个少年从未辜负过自己。</p>

“尤舟……”</p>

思恋幻化成人，云皎皎在她眼前真的看到了那个少年。</p>

自天空飞来，可落地瞬间，却忽然变成了祁月仙尊。</p>

云皎皎竟然产生了心魔。</p>

“灵泉，你是我一手调教的，却不思进取，不懂如何感恩！这个时候想着什么男人？你看看身后需要庇护的人类！！”</p>

白发飘飘的祁月仙尊，他那祥和的脸上第一次出现怒气腾腾。</p>

他就那样背手站立在云皎皎眼前，愤怒地瞪着她。</p>

“仙尊……”</p>

云皎皎嘴唇动了动，她有好多话想问眼前之神。</p>

她有好多话想要反驳。</p>

世人如此，她渡世人，谁人渡她？</p>

“灵泉，月牙山间仅有你一脉生了灵智，这是你的命，明白吗？”</p>

刚刚还勃然大怒的祁月仙尊一秒变脸，又变回了睿智祥和的模样。</p>

他老生常谈看着云皎皎，甚至朝着她微微一笑。</p>

“命吗？”</p>

此刻的云皎皎，内心因为心魔快要濒临崩溃。</p>

“是的，好孩子，时也命也，你是我山头的灵泉，自然以我们月牙山的济世救人为准则。”</p>

祁月仙尊忽地勾唇一笑。</p>

那笑容无比祥和，可也挂着一抹温柔的残忍。</p>

俊逸的仙尊往前走了两步。</p>

他抬手，想要抚一抚云皎皎的头。</p>

如一个和蔼的长辈般，教导着这个快要叛逆的晚辈。</p>

就在祁月仙尊大手快要触碰云皎皎头顶之时。</p>

他的幻象倏地从云皎皎眼前，随着那极端沙尘一起，消失在了沙漠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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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