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呢?难道说韩大人你也对钟晴情有独钟不成?如今知道了叶青金屋藏娇,所以韩大人打算抢过来不成?当然,若是韩大人有意,史某也是爱莫能助,毕竟叶大人跟钟晴可谓是郎有情妾有意埃”史弥远再次插话、挑拨着说道。
韩侂胄当日在建康紧紧追出城时的举动,那时候在叶青看来并不反常,但如今结合着其有些愤恨的神情,这让叶青不得不去回想,当初在墨小宝披着钟晴的皮裘跳河后,韩侂胄的种种不合常理的举动。
如今看来,那时候的韩侂胄,并非只是为了帮助赵汝愚报仇雪恨,很有可能醉翁之意不在酒,是为了钟晴才会如此帮助赵汝愚。
而如今的赵汝愚跟韩侂胄已经是心照不宣,加上如今他又急需叶青的帮助,更不愿意看到叶青跟韩侂胄在朝堂之上联手,从而使得他这个未来的右相,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他不论如何,都要阻止叶青跟韩侂胄联手。
临安城皇宫内的锦脂廊中,四周两侧已经更换多年的颇黎窗户,此时已经是完全被拆除,只有到了冬季之后,才会命人再安装上去,以此用来遮挡寒风。
赵汝愚与钟晴并肩而行,身后跟着一直都寸步不离的王伦,即便是皇宫地处凤凰山下,但吹拂过来的微风,在九月的天气里,裹挟着的依然还是一股炙热。
“叶夫人,赵某刚才冒昧,还望叶夫人见谅。但……赵某心头还是有句话不吐不快。”赵汝愚双手背后,还未当上右相,但如今已经有了身为右相的威严。
“沂国公但说无妨,但若是还想要羞辱钟晴……。”钟晴冷冷的看了一眼赵汝愚后说道。
“叶夫人多虑了,既然赵某刚才已经道歉,叶夫人就应该相信赵某的诚意才是。不过接下来赵某说的话,或许叶夫人依然不爱听,但此事儿却是事关叶夫人之以后的身份,到底能不能以后尊称你一声叶夫人,可都在赵某人想要说的话中。”
“沂国公此话何意?”两人身后的王伦微微心惊,不知道赵汝愚这是又想起了什么,但凭着那话里话外之意,表明着他接下来的话是钟晴不愿意提
及的,这让王伦不得不去猜想,是不是跟钟晴之前的事情有关。
赵汝愚回头看了一眼王伦,如今他已经敢肯定,叶青跟钟晴眉来眼去,恐怕早就已经开始了,至于建康一事儿,绝非是两人第一次勾搭在了一起。
“赵某向来与韩家交好,当年建康一事儿,赵某是为了报仇,而……中贵人,太上皇的默许想必您也很清楚吧?要不然的话,赵某人哪里有胆子敢随意动信王?”赵汝愚呵呵笑着说道。
“都已经过去的事情,沂国公今日再次提及,是想告诉钟晴什么吗?若是想要说鲁国公的事儿,沂国公大可以免开尊口。”钟晴蹙眉,她猜测着,或许接下来,赵汝愚会说一些叶青当初在建康背地里做的事情。
但再次从容的笑了笑的赵汝愚,摇摇头,给了她一个意料不到的答案。
“叶夫人难道就不觉得韩侂胄出现在建康一事儿显得有些过于蹊跷吗?当然,不否认,赵某与他交好,曾请他来建康助我报仇,但……叶夫人以为,韩侂胄来建康,就只是为了帮我赵汝愚这么一个目的吗?”看着蹙眉不言语的钟晴,赵汝愚继续说道:“不遗余力的帮我报仇于信王,那么一旦信王死了,那时候还是信王妃的你,若是没有叶青的搭救,叶夫人你可想过,你会落在谁的手里?即便是信王不死,若是没有叶青,你以为你还能够像那几年般,在扬州过着隐姓埋名的悠然生活?”
听着赵汝愚的话语,钟晴莫名全身一阵寒意掠过,直至头皮都随着赵汝愚的话语感觉到了阵阵发麻。
她突然有些不敢随着赵汝愚的话往下想,若是当时自己拒绝了叶青的好意,拒绝了护送自己前往建康的许庆、赵乞儿等人的话,自己将会因此落的何种下场!
既然叶青能够把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扛走,而后在半路上作出自己投河自尽的假象,那么也就代表着,其他人若是劫掠了自己,也可以做出自己已自尽的假象,毕竟那时候的自己,已经是家破人亡、孤身一人,心伤痛苦之余寻求短见,绝不会引起他人的猜疑,要不然的话,自己是不可能在扬州独自悠然几年的。
“沂国公是怕鲁国公跟韩家联手,是为了自己的相位一职吧?”王伦再次在两人身后问道。
陶潜当初就在建康,当时知道他在建康的人不多,但正好自己就是其中一人,而陶潜被叶青找到,也正是因为自己告诉叶青陶潜消息的。
只是后来这件事情了了之后,王伦也不曾跟陶潜再提及过当年旧事,何况陶潜对于叶青把他挖出来,又在扬州让其当了几年门房的事情,一直是耿耿于怀,所以平日里,很不愿意提及他被叶青胁迫的事情来。
“赵某人虽非是光明磊落之人,但一向说话却也不至于如此非议他人。何况……有些事情,或许只要稍微提及一点儿,叶夫人就应该能够想通其中的关键了不是?”赵汝愚言语,如此也算是通过钟晴向叶青提醒,别以为韩侂胄的风流只是流连青楼等地。
“皇太后时而糊涂、时而清醒,有时候她说的话,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在说些什么。”钟晴断然否决道,而后也笑了下道:“何况,若是皇太后的言语可信,钟晴也已经被皇太后许给鲁国公叶青不下百次了。”
“赵某人只是为叶夫人你提个醒而已,至于如何做,那就看叶大人有没有本事儿守得住,你这个来之不易的叶夫人了。韩家与皇太后有亲,如今圣上孝顺,皇太后的言语多少都会听,无论是否合情入理,所以叶夫人可以想想……。”赵汝愚意味深长的说道。
“此事儿挑明,对沂国公有好处?”钟晴再次蹙眉,若是挑明了她跟叶青的事情,叶青在朝堂之上,势必会成为众人攻讦、弹劾的对象。
虽然她钟晴如今已经不在乎被天下人唾弃,但她不得不为叶青着想。不得不为叶青在这个尔虞我诈、比沙场还要危险万分的朝堂之上的安危与仕途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