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方寸的话与安排,小徐宗主惊得眼睛都圆了。
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但居然又不知道该怎么劝,只好老实巴交作没听到状。
而方寸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多说,只是嘱咐了几句,便将目光看向了小徐宗主,笑着道:“这位范老先生确实是一片为百姓之心,督促仙门立功德,也是一件好事,只不过,那斩鬼官,诛犬魔之事,我倒可以理解,只是这灵井之事,却是听闻较少,不知究竟是什么?”
“灵井?”
听到方寸终于说回了正事,小徐宗主心里莫名觉得松了一下,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叹道:“此事若非诸大郡宗,本就知之甚少,方寸公子应该知道这世间有龙脉之说吧?”
方寸笑道:“这个确实是知道的1
小徐宗主道:“世间有龙脉,据说皆是我大夏仙辈自永夜荒原之上擒伏而来,每一道龙脉种在了大夏域内,便皆可以滋生出许多灵脉,人近了灵脉,便会生机旺盛,耳聪目明,炼气士近了灵脉,修行进境,远超于人,而普通百姓近了灵脉,也会延年益寿,百病不长1
“而这些灵脉,交织于大地之上,便如龙有睛,这些灵脉,也有灵眼1
“范老先生提到的灵井,其实便是这灵眼1
“我鼋国境内,每一方大郡大城,皆有灵脉交织,便也皆有这样一口灵井,内有灵泉,泉水时涨时竭,而诸位郡守最大的责任,其实便是看守这一口灵井。灵井之中,灵气充沛,灵泉喷涌,我整个清江郡诸道灵脉,便也都会灵气滋长,蒸蒸日上,而若是灵气下降,乃至于枯竭,便有可能会滋生妖物,祸乱百姓,也正因此,诸位宗主,才如此看重灵井之事1
方寸听了一会,忽然道:“适才听得你们谈及,清江郡内妖魔频生,斩之不绝,难道也是因为这灵井愈发枯竭之事?只是,一眼灵井,又怎么会影响到鬼怪妖魔的滋长?”
“这……”
小徐宗主闻言却是有些尴尬,苦笑道:“方二公子,我做这守山宗的宗主,其实也没多长时间,而且从我开始做宗主,就基本上没掺和过几回这清江郡的大事,这灵井之事……”
方寸微怔,旋及笑了起来,摆手道:“了解,了解1
小徐宗主长叹了一声,道:“不过范老先生,也算倒楣,他老人家一直尽职尽责,守着这一口灵井,但偏偏,自他上任,灵井便一直下降,这清江郡的诸位炼气士与百姓,平时都说着呢,也就是老先生这般尽职尽责之人看着,才算是使得灵井下降稍慢了一些……”
“若是那等无德之人来了,怕是早就枯竭了1
望着小徐宗主那等感慨的样子,方寸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额,我也只是听说,听说……”
小徐宗主迎着方寸的眼神,倒有些不好意思,忙笑着解释。
方寸笑道:“既然如此,那范老先生给的这三道难题,咱们守山宗,可打算如何去解?”
小徐宗主微一沉吟,叹道:“若是说底蕴,咱们守山宗如今还太浅了些,没个几年时间,如何能够积累得出来,但老先生如今发了狠话,还力排众议,给了咱们守山宗一个机会,我们若是不好生尽力,既是会错失良机,又得落个不是,恐怕是……恐怕是不好做了……”
方寸倒是笑了起来,道:“我挺想知道若是不做,老先生会如何对我守山宗……”
正说着时话,小青柳已转头道:“公子,徐宗主,清江城到了……”
方寸与小徐宗主便不再说,缓缓起身,这时候法舟已经在城外落下,前方正是那高高座立于平原大地之上的清江大城,哪怕如今在法舟之上,远远看去,也可见此城极为辽广,占地无尽,远远眺望过去,竟似是见不着边际,内中更有高台楼阁,鳞次栉比,繁华昌盛。
“来者何人,好大的胆……”
刚刚才扫得一两眼,便忽听得那城中,有大喝声响起。
两人抬头看时,便见那城中,忽有腾云冲上了半空,一左一右,乃是两个炼气士,一个身披黑甲,一个穿着青袍,皆气机深厚,皱眉向着法舟看了过来,神色不善,喝道:“范老先生有令,任何炼气士的法舟法宝,皆不可擅闯城中,惊扰了百姓,尔等何敢如此猖獗?”
“嗯?”
方寸听着舟外传来的话,笑道:“离城几百丈呢,清江郡规矩这么严?”
一边的小徐宗主则是微微一怔,忽然低声道:“你在舟里坐着,我出去应付1
……
……
此时的那城池周围,正有无数百姓抬头看着那法舟,明显觉得这么一个庞然大物飞在空中,甚是新鲜,模样倒是跟前世方寸小时候看灰机一个样,正讨论着这么大个家伙,是如何飞那么高不掉下来的,便忽然见了城中掌令与文书现身,飞在空中,向着那法舟大喝。
诸位百姓们一怔之后,旋及便更热闹了,有人拍手,有人叫好。
纷纷赞叹:“范老先生平时规矩就严,不知哪里来的人,居然敢在清江城上张狂?”
“看,要倒楣了吧?”
“……”
“……”
而在此时,小徐宗主已忙忙的整理了一下衣裳,来到了甲板之上,远远的揖首道:“两位大人恕罪,吾乃守山宗宗主徐文心,少来清江郡,不知规矩,这便泊下,这便泊下1
“守山宗?”
听得了堂堂六大宗门的名字,那位清江大城守将却并不太过在意,冷哼了一声,向着小徐宗主潦草抱了抱拳,道:“徐宗主,有礼了,你也休怪我等多事,实在是范老先生曾有严令,不让炼气士搅扰了百姓清静,莫说是你守山宗,便是神宫的人来了,也得听令1
小徐宗主面团似的,一团和气:“是,是1
一边空中的文书却忽然向法舟看来,道:“舟里只有徐宗主一个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