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公又惊又怒,质问道“为什么,付诸,族里对你还不够好吗?为什么要背叛,付诸,为什么?”
付诸微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我也不想啊,可是这都是你们逼的……”
“别为你自己的背叛找借口,你自己心术不正怪不了别人,”绿溪不耐地打断他的话,“红斑毒是你流露出去的对吧?”
“绿溪还是一如既往地聪明,可是这么聪明的你却甘心将这圣女之位让给一个外人,还真是傻啊!”付诸笑着,可是下一刻他看向叶蓁蓁的时候,眼睛变得阴鸷,“她一个外人,凭什么当圣女!绿溪,你若不想当,让给族里其他人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是她?”
“其实你想说的是,为什么不能是你?”一族中老人毫不留情地点破他的心思。
“圣女是女子,你若不想当男子,我倒是可以成全你。”叶蓁蓁从身后的箭囊取出箭,拉满,指尖一松。付诸早有准备,扯过身边的黑衣人挡箭。
那俊俏男子似乎没想到他居然会拿他的手下挡箭,眸中闪过怒意,但是顾及他现在需要付诸,也就没有撕破脸。
青云寨的人顾及叶蓁蓁那出神入化的箭术,不敢乱动,场面僵持着,最后是付诸不耐烦,率先打破这诡异的寂静。他私底下研习毒术,学会了很多族里的禁术。只见他从身上掏出一个瓷瓶,扭开木塞。瓶口缕缕轻烟中夹杂这点点莹光,接着莹光变大,变成半透明的飞蛾,飞蛾翩跹,翅膀下的毒粉在灯火下摇曳。
“快捂住口鼻。”圣姑暗道不好,提醒大伙捂住口鼻,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毒粉混合在空气中,众人吸后浑身无力。付诸掏出另一瓷瓶,放在黑衣人鼻下嗅了嗅,黑衣人顿时恢复精神。
叶蓁蓁预估自己抢不了解药,就趁他们解毒的时候拉着绿溪一块逃了出去。
绿溪闭气快,吸入的不多,但是走了一会儿就走不动了,那少量的毒粉还是发挥了作用。她见叶蓁蓁浑身有劲,半点都不想中毒之人,狐疑地看着她。叶蓁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黑衣人追来了,她们没功夫深思这些。
身上的箭囊只有零星几支箭,叶蓁蓁环视了四周,决定带着绿溪去云镜家。她倒是想去神庙,可是又担心自己将追兵引去,害了躲在那里的族人。云镜家中无人,又有箭矢和箭阵,正好可以暂时抵挡一波。
他那箭阵比较简陋,是她和他共同建造了,原本只是为了好玩,没想到最后还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听说追击的弟兄死了不少,那男子勃然大怒,扬言要用叶蓁蓁的血祭奠死去的弟兄。他这一喊话,士气大涨,留下几个弟兄看守岐山族人,他带着大部分兄弟去追杀叶蓁蓁。
那男子的武艺不错,箭阵的箭矢大部分都被他挥剑斩断,黑衣人士气高涨,一直朝屋内喊话,让叶蓁蓁投降滚出来。他们口中不干不净,绿溪听着那些腌臜话,又羞又气,恨不得就这样出去找他们拼命。
叶蓁蓁眸色冰冷地看着为首那张狂的男子,取出云镜放在屋里的狼弓,瞄准,一放,利箭闪电般地射出。
笑声戛然而止,那张狂的男子看着肩胛上的箭矢,双目充血,厉吼一声,咆哮道“给我将那娘们抓住,赏银百两!”
看着不要命地往里冲的黑衣人,绿溪头皮发麻,这箭阵挡不了多久。更糟糕的是,付诸将身上的毒都拿了出来,那些毒很多都是被禁止了的,绿溪不会解。
绿溪身中数毒,可是叶蓁蓁却一直没事。眼看黑衣人就要攻破箭阵,绿溪让叶蓁蓁走,她现在跟着一块逃只能拖累她。叶蓁蓁将绿溪藏在云镜家的地窖里,只身引开黑衣人。
叶蓁蓁在山林里逃了半夜,身上的箭矢没了,她不敢停,只能拼命地跑。那黑衣人的首领已经被她激怒,她要是停下,被追上后下场肯定很惨。
她真的很累,不止是身体的累,更累的是一直紧提的心。叶蓁蓁蹲着,接着夜色和灌木将自己隐藏,四周都是巡逻搜查的追兵,她咽了咽唾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追兵,不敢乱动。
一轮又一轮的搜查之后,脚步声终于远去,叶蓁蓁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依然不敢掉以轻心,直到山林恢复静寂,鸟鸣声传来,她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无力地歪坐在地上,身上的衣衫被林中的荆棘勾坏了,头发散了下来,还夹杂着几根野草和树叶,可是叶蓁蓁全都无心理会。
天际泛白,林中升起了雾霾,叶蓁蓁休息结束,又下山了一趟。山下到处都是黑衣人巡逻,她武力有限,不敢擅自行动,准备从守山大阵逃出去搬救兵。
那黑衣人首领大概猜出了她的打算,入口处有很多黑衣人把守。叶蓁蓁只好等着,等他们换班或者防守松懈时再冲出去。
太阳升起,林中的雾霾散去,入口处的防守非但没有松懈反而更加严密。叶蓁蓁又在山上晃了一圈,找到了族人们以前遗落的羽箭。满满的一箭囊,应该可以搏一搏,叶蓁蓁摸着这些羽箭,垂眸遮住眼中的锋芒。
叶蓁蓁还未靠近入口处,她就被发现了,发现她的不是黑衣人而是藏在树干上的蛇。叶蓁蓁看着吐着芯子的蛇,低声咒骂一句,飞快逃窜。
她暴露了,所有人将她围追堵截。这可是一百两,谁舍得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