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彬缓缓抱拳,沉声道:“末将领命!”
朱秀嬉笑道:“国华兄,你说跟我干没前途,等此战过后你就知道,跟我干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曹彬深深看他一眼,没有吭声。
送二人离开大帐,朱秀疲倦又惬意地往椅子一躺。
明明感觉脑子很累,可又感觉有股莫名的兴奋劲头,让他的神智异常清醒!
前世研究这段历史时,朱秀趴在电脑前仔细看过卫星地图,对巴公原、岭、凋黄岭一带的地势印象深刻。
当时他就猜测,柴荣分兵把守岭,而不管凋黄岭,出于两方面考虑。
一是手中兵力有限,不可能尽善尽美。
二是岭对于刘崇而言是最好逃跑路线,柴荣的首要目标是刘崇,所以只针对岭作出部署。
契丹大将杨衮,也就是耶律敌禄,在巴公原之战后率领契丹骑军大摇大摆从凋黄岭从容撤离。
当时朱秀就想,如果柴荣手中兵力足够,不可能不管凋黄岭。
相比岭,凋黄岭更容易设伏。
只需几千兵马,就能让契丹兵有来无回。
如今朱秀有一万多虎翼军步卒,还有从刘词手里要来的五千安,完全可以验证一下以前的推论行不行得通。
朱秀越想越兴奋,在帐中踱步。
这是一个可以改变历史进程的机会!
也是一个彰显他朱文才军事才华的机会!
虽然他的军事能力建立在先知先觉上,但这世上没有人知道啊!
所有人都会以为他真的是天生帅才,在世诸葛!
冯道说的不错,他需要军功,需要极其亮眼的军功,来巩固自己在柴荣心目中的地位!
更重要的是,他需要军功来执掌军权!
一个没有军事作战指挥能力的人,柴荣和大周朝廷是不会放心授予他兵权的!
就算他表现得再忠心,也只能当个吉祥物一般的显贵公侯。
没有兵权在手,再多富贵都是镜花水月,一搅就碎!
朱秀走出军帐,望着忙碌景象的大营,心里涌出些迫切感。
显德元年,留给他准备的时间,不多了
巴公原,粗略估算有七十五顷之广。
在如此广袤的平原上,周军和北汉兵展开激烈厮杀!
东、中、西三路大军各自迎战,令旗挥舞,传令兵拼命来回奔跑,战鼓声隆隆不绝。
从一开始的双方弓弩兵远距离相互齐射,到短兵相接之后步军结阵拼杀,再到双方骑军两翼出击,各种包抄迂回,再到战车结阵阻挡骑兵,长枪兵捅杀,战斗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时辰。
西边,李重进和白重赞两大勇将一马当先,周军越战越勇,隐隐占据上风。
王延嗣、白从晖不是对手,却也嘶声竭力地指挥北汉兵死战不退,胆敢后退半步者当场斩杀。
北汉兵表现出顽强的战斗意志,和周兵死死纠缠。
中路军则杀得难解难分,向训和史彦超的骑军人数少,马匹力竭,难以发挥效用。
反倒是北汉兵一边,战马多来自契丹,马匹精壮,一支三四千人数的骑军四处出击,搅得周军阵势大乱。
若非周军训练有素,拼死顶住,早就被骑军冲散。
东边,则是北汉兵占尽优势。
勐将张元徽使双锤,跃马冲击,身后是千余精骑,如同一把尖刀,来回捅刺,杀得东厢周军阵型溃散,败迹已显!
巴公原南高岗之上,柴荣面色冷厉,抿紧嘴唇一言不发。
战事如此胶着是他没有料到的,北汉兵的战力比他预估的还要强。
而且此处是丘陵盆地,适合骑兵展开冲击,刘崇骑兵不多,却给周军造成极大困扰。
柴荣目光落在远处,史彦超和向训率领步卒结阵,一次次打退北汉兵冲击。
“顶在最前方的,是哪支兵马”柴荣马鞭遥指,喃喃道。
张永德远远望去,道:“是虎翼军!那种兵卒三三结阵配合,互为犄角的战法,是朱秀首创,只在虎翼军里操练过!”
“虎翼军”柴荣默然。
忽地,张永德面色一变,遥指东边大喊:“陛下快看!”
柴荣举目望去,目童深处明显闪过些许慌乱!
周军,竟然开始往后撤了!
巴公原东,两处丘陵夹住一条狭长的平地,北汉兵和周军就在这里展开厮杀。
樊爱能何徽已是灰头土脸,不复之前的神气傲慢,骑在马背上,身边有几十个亲兵保护。
战场尸骸遍野,大多是周军兵士。
到处硝烟弥漫,只听得见前方喊杀声,看不清人影。
突然,一人一骑从烟尘里冲出,挥舞双锤,朝樊爱能何徽杀来!
“张元徽在此!周军鼠辈授首!”
一声炸雷般的暴喝,吓得樊爱能何徽差点坠马。
“快撤!”樊爱能目眦欲裂,调转马头就跑,何徽本想组织抵抗,见樊爱能逃跑也慌了,赶紧跟上。
几个亲兵冲上前拼死拦住张元徽,被他三两下捶爆脑袋。
望着周军主将仓惶逃命,张元徽纵声狂笑,捡起周军丢弃的将旗,大笑道:“周军惨败,主将已逃,余者跪地投降不杀,顽抗者格杀勿论!”
北汉兵欢呼着,把张元徽的话一遍遍呼喊传遍战场,东厢周军残兵士气大丧,千余败兵跪地投降,哭嚎声一片。
张元徽留下少许兵士看押俘虏,收拢部下,重新整列队形,率领精骑朝中路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