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童是单亲家庭,她的父亲叫路知行,是个本地人。”贺临渊一字一顿,缓缓的说道。
邢舟看着他,一言不发。
“之前在地下室翻档案的时候,刚好看到了路童的入学资料。”贺临渊随口解释了一句。
“哦。”邢舟没再继续追问,“也许我们出去打听打听会有更多线索。”
走出校门,左右也不认识路,他们就顺着大道直走,路过一家面馆,便停下了脚步。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为止,邢舟别说睡觉吃饭了,就连一口水都没喝上去,能撑到现在不倒,全靠着平时的锻炼以及宋漾的事情撑着。
两人匆匆吃了一碗面,如果忽略贺临渊挑三拣四的事儿,邢舟还是很满足的。
贺临渊叫来服务员结了账,顺便想打探点儿有用的消息。
“姑娘,我想问一下,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路知行的?”
那小姑娘一听就蹙起了眉,面色有些古怪,“你是他什么人啊?找他干嘛?”
贺临渊看样子有戏,“我是他亲戚,几年没联系了,现在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搬走。”
“他还有亲戚啊?”这话声音很小,那姑娘只是在嘴边嘀咕了一句。
邢舟装作没听见的样子,“你知道他现在住在哪里吗?”
“他呀...”那姑娘歪头想了想,“在西妹冢村南头,那儿有个两米多高的小矮房,就住那儿。你们要是没见着人,就去大街上转转,保不准能找到。”
“行,谢了。”贺临渊挑眉,故作漫不经心的说,“现在的小姑娘漂亮又热情,这谁招架得住啊!”半开玩笑的说。
小姑娘一听这话,果真羞得满脸通红,谁都喜欢被人夸,尤其是被好看的人夸。
邢舟嫌弃又无奈的斜了他一眼,两人起身准备离开。
“哎!”小姑娘又叫住了他们,“他那个人脑子有点问题,你们还是...小心点儿吧。”
邢舟一愣,迅速与贺临渊交换了个眼神。
“你们是他亲戚,肯定也不用我多说。”那姑娘呵呵讪笑了两声,便低头去忙自己的了。
走出面馆,邢舟打开了刚刚充满电量的手机,立马定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我们现在是在东妹冢,接下来我会去找路知行,你...”
“一起去。”贺临渊说,“不介意吧?”
“随意。”邢舟无所谓的应了一句。
跟着导航,他们很顺利的找到了那姑娘说的‘两米多高的小矮房’,一点儿也不夸张,是真的很矮。
从外观来看,整个房子也只比贺临渊高了将近两头,还有外面的一堵围墙,他一个跟头就能翻过去了。
他们如无意闯进小矮人的地界了一般。
邢舟走到大门前,发现两扇门敞开着,没有上锁,这他还是能理解的,毕竟像这样的房子大概也招不来贼。
“进去看看。”邢舟举步刚要进去。
“你之前也是这样擅闯他人私宅的?”贺临渊突然质问道。
虽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邢舟却是非常认真的回答他,“我是真没想过鬼屋还有人祝”
“你...”
“停!”邢舟及时打断他,穿过院子,他们来到了屋里,在门的正前方放着一张木桌,木桌两旁是两把红漆木椅子。
往右看,是一张两米宽的简易木床,屋子的左边则是一个脏得差点辨认不出来是什么东西的炉灶,旁边还有一些厨房用品,完全就是集客厅,卧室,厨房为一体的。
“人应该刚出去没多久。”邢舟盯着炉灶看了看,“煤球是刚换的。”
“看来我们得去大街上转悠转悠了!”贺临渊懒散的伸了伸腰。
邢舟越过他,往木床的方向走去,在快要散架的衣柜前突然停下来,若是不仔细看,很容易忽略掉在柜门的右下角那儿露出了一小块深红色布料。
他伸手抓住布料一角往外用力一拉,两扇不太结实的柜门就随后“嘭”一声打开了。
一股呛鼻的霉味儿扑面而来,邢舟这才看清自己手里的“红衣服”原来是一件血衣服,只不过已经放得干巴巴的了。
“嚯,有意思!”贺临渊兴致盎然的凑了过来,“你数数柜子里有几件带血的衣服。”
邢舟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也没指望他会动手帮忙,就只好自己将带血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总共二十四套,占了差不多半个衣柜。
“我大概猜出来是怎么回事儿了。”贺临渊悠悠的说道。
虽然他没具体说出自己的猜测,邢舟却直觉两人应该是想到一块儿了。
“童童,你最爱吃的糖葫芦到了,童...”
门口突然传来一道沙哑中带着一丝尖利的声音,听着让人浑身难受。
邢舟转头看过去,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男子正站在门外,穿得也是衣衫褴褛,破烂不堪的,他一手拿着一串糖葫芦。
“你们是谁?!”明显带着排斥与敌意的语气。
邢舟不用猜就知道对方是谁。
路童的父亲,路知行。
他刚想要说话,贺临渊就抢先道,“我们是来找路童的。”
“童童?你们找童童干什么?”路知行明显带着防备。
“我们是她的朋友,几天前和她约好了今天一起出去玩的。”贺临渊似乎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对答的畅通如流。
邢舟一半心思在路知行身上,剩下的一半全被贺临渊吸引了过去。
“行,我这就带你们去找童童。”路知行晃了晃手里的糖葫芦,憨笑了两声,“童童爱吃。”
路知行迈着不太利索的步子,朝他们走来。
“不对!”他突然间顿住,“童童不喜欢和男孩子玩儿,你们到底是谁?!你们是不是要来害死童童的!”
路知行突然发起疯来,手上一松,两串糖葫芦直直的摔在地上,他双眼充血,整个身体都抖如筛糠。
有那么一瞬间,邢舟心里也怵了一下,而且他也万全没想到最后关头居然败在了性别上,有些欲哭无泪。
路知行突然抄起手旁的木椅子,就朝他们砸了过来,邢舟眼疾手快的一手接了个正着,一口气还未松下,就见他扑了过来。
邢舟想用手里的椅子反击过去,旁边的贺临渊迅速往前一跨,两三下就将路知行钳住了,他的左右两条胳膊被贺临渊反向锁紧,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果。
即使这样,路知行也丝毫没有放弃,反而愈演愈烈,力气也不减半点。
邢舟将椅子放了下来,转过头去看,隐约可见贺临渊额头上冒出了点细密的汗珠。他想上去帮忙,却被贺临渊用眼神制止住了。
路知行猛的张开嘴,一口咬在了勒着他脖颈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