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顾元碧大着肚子还不安生,七拐八拐跟着五官甚至称得上丑陋的陌生宫女,不知道走到了禁苑的哪个犄角旮旯,即便如顾南晰这般对禁苑如此熟悉,也不知道此地是何处。
这里荒草丛生,墙皮脱落,就连那座威严的红漆大门看起来也摇摇欲坠,更别说房檐残瓦,鸟雀走兽,尽显凄凉之意,诡谲之感。
看了眼身上的一身华服,实在有碍行动,一边远远的跟着,一边直接利落将外衣脱下,只留下了贴身的衣物,又将外衣翻转,取下头上的红绳,将外衣袖口和裤腿绑好,至于珠钗耳坠,宝石项链则用荷包装好,藏在墙角杂草之后的狗洞中。
顾南晰不敢去近处,她仍记得第一次进宫时就曾被不知名的宫女,险些残害了去,若不是他警醒,恐怕早就身首异处了,只是上次她就跟丢那位宫女,如今自然小心又小心,只远远的坠着。
只听见吱呀一声,在如此空旷的地方,一点声音都显得异常响亮,顾元碧跟着那位宫女进了那个破败宫殿内的破败小屋。
顾元碧如今怀着孕,还是皇孙里的头胎,却敢跟着这个宫女只身犯险,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她知道屋子里的人绝对不会对她,或者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动手。
这宫里的娘娘若想见顾元碧,难道不是一句话的事,尤其在他们自己的宫殿里,即便密谋什么,别人也不会知道,何必又来这禁苑当中如荒凉的地方。
那就只能证明,顾元碧想见的人,没有办法明面儿上见顾元碧,或者说不能?
而且上次也是,这次也是,这人又分明是禁苑里的人,拆迁的了动宫女,所以到底是谁?
顾南晰愈发贴近宫殿,她用了巧劲翻身上墙,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猫着身子,来到那座破败房屋内的房檐之上,小心的移开一层瓦砾,向屋内望去。
屋内点了蜡烛,昏黄的烛火摇曳着,透露着一点不可言说的疯狂。
屋里有三个人,横着的房梁和竖着的门沿,遮挡了她向内窥视的视线,小屋的门大开着。
她听见顾元碧压低了的声线,
“娘娘?为什么不能?”
“我的话你也不打算听了?”
这是一道清丽的女声,但顾南晰并不能将声音和她的主人相对,至少在他的记忆里,她似乎没有听过这种声音。
“娘娘,元碧不敢,娘娘的大恩大德元碧无以为报1
即便大着身子,顾元碧还是艰难的下跪,但明灭的光线,并不足以让顾南晰看清,顾元碧称为娘娘的那个人,她只能听见那道清丽的女生继续说:
“你要知道,我不在乎,我能给你的,我也能收回来,哪怕是你肚子里的那个,也一样。你就像往常那般,我说,你做就是,你要是听话,即便是四子的正妃,未来的皇后娘娘,那也是你的位置。”
顾南晰几乎是克制不住的脚下一抖,有瓦砾从房檐上掉下去,于是顾南晰听见房内传出一道严厉的厉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