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公子是外堂还是包间?”小二见了来人,弯腰客气一笑,却见宋小楼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二可是不记得我了?
“是你1小二后退了两步,像见鬼似的大喊一句:“掌柜的,肖公子来了1
宋小楼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解,却见掌柜的一见宋小楼,便立即恭恭敬敬地做了个手势:“肖公子里面请。”宋小楼挑眉:“掌柜何故对我如此?”
掌柜谄笑道:“肖公子有所不知,那日我家主人见了公子所为,十分好奇,特吩咐我若见了公子定要好生招待,公子先进包间,我立即给主人传信。这位姑娘且在外间等候。我家主人只见肖公子。”
紫罗点了点头,将食盒交给宋小楼:“公子,我在外间等你。”
宋小楼敛了神色,穿过亭台水榭,进了内院,才发觉与外院极为不同。移步换景,池塘、小竹、假山装饰得恰到好处,环境十分雅致,上了顶楼,才发觉包间内更无一不古典。几方矮凳和圆桌由黄梨木制成,抬眼便见墙上一幅水墨画,牧童骑牛图。这牧童与牛极为传神,仿若鲜活,一看就是名家手笔。
而那桌上摆着的兰花,却也不是普通的兰花,而是万金难求的墨兰,这一切都显示着醉白轩主人的身份气质典雅,高贵不凡。卷起碎玉珠帘,帘后更有一方软榻,一张古琴。宋小楼轻轻地抚过古琴,只听漱玉之声,清冽至极,赞道:“果然好琴。”右侧的窗户是打开的,低头便可见到朱雀街的繁华夜景。
今日的夜空十分明亮,繁星耀眼,一股凉风吹来,似乎带来了脂粉的味道。
京城河畔的花船上传来渺渺歌声,如梦似幻,远处的笑声和隐约舞动的美人竟像是在灯火夜影中研碎了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何人会在此临窗观景?
一阵清冽中混杂着淡淡的茶香飘过来,令人如坠雪山之境,精神一振。宋小楼听得脚步声,回过头去,一时间竟是住了半分呼吸。
灯火摇曳,珠帘轻响,那人一袭白衣,腰间只配一条白色镶金珠玉缎,身形萧疏轩举,湛然若神。剑眉入鬓,脸上戴了一张银色面具,只露出一双令人失神的眼,一张薄唇以及完美弧度的下颌线。
如果说白墨渊是三月春风,那他就是月中谪仙。宋小楼忽想起一句诗词,不由得喃喃道:“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忽听一道清冽醇厚的声音,尾音上扬,似有一丝不悦:“肖公子看够了没?”宋小楼脸不红气不喘,气定神闲道:“若公子把面具摘了,肖楼倒还可以再看几眼。”来人轻笑了一声,随手倒了一杯茶,气氛一度陷入尴尬。
不就是多看了几眼吗,至于这么小气!宋小楼咳嗽了两声:“公子如何称呼?”
“醉白轩主人,轻寒。”轻寒盯着面前的一碟瓜子,眼也未抬。
“轻寒公子,肖某此番前来,带来一物,正是醉白轩所退的双河村面粉制成,希望与醉白轩做一场交易。”宋小楼见他神色不动,将食盒推给轻寒,心中暗道,
此人沉稳大气,一来便占了上风,谈判时候最忌气场落于下乘,不过她宋小楼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刚刚的片刻失神,不过是因为他气度惊人,却不是怕了他。
“哦?肖公子便是那日夸下海口,要我醉白轩以百两银子买那面粉之人?如此,我便看看肖公子有何能力。”轻寒语气微有挑衅,揭开食盒,却微微一愣。
几十块花色各异的薄饼摆在食盒中,竟是一场栩栩如生的花好月圆图。
一轮圆月当空,月下花蕊饱满,为粉紫色,绿叶如翡翠般鲜嫩欲滴。
若是单论画,出彩的有很多,但竟能将薄饼与食物结合起来的如此精致的,倒从未见过。他伸手捏了一块饼送入嘴中,入口酥脆至极,既有一股淡淡的奶味,又有一股花香,甜而不腻。
忍不住又拿了一块,小口品尝,这块绿色的薄饼,竟在唇齿间留下茶香。
宋小楼见他接二连三不住嘴,急忙捂紧了食盒,“利息已收,该谈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