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怎可私设公堂?妾身认为此举不妥,老爷您……”大夫人脸上一笑,却被宋仲诚打断:“有何不妥?难道我堂堂将军府,还怕了京兆尹吗?把吴胜押下去,传京兆尹大人亲自来提人1宋仲诚挥了挥袖子,竟是大步离开了。
“小楼久病未愈,初荷,送客。”宋小楼当即冷了一张脸,毫不客气地转过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大夫人死死地盯着宋小楼的背影,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出两个洞来。将军从没有怀疑过自己,可今日他动摇了,这宋小楼果然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宋小楼了,若她安心痴傻,自己还可留她一命,如今却是留不得了……
“母亲太过急躁了些,法子俗套了不少。”宋晴兮勾唇一笑,折下一朵海棠花,生生地将那朵娇艳的花揉成了碎末,“此举不仅脏了自己的手,还引起父亲大人的怀疑。区区一个京兆尹,能把将军府嫡女怎么样?可若是那上面的贵人,想必父亲大人想保,也保不住了呢,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大夫人眼中讶异,露出了满意之色:“晴兮说的是。除掉了这宋小楼,你在这府中可就是名正言顺的嫡女了。只是还有一人,那宋茹雪……”
“茹雪是个胆小懦弱的。这些年了,她与我一同长大,事事以我为先,尽心尽力伺候,是个听话的奴才,黄姨娘早已不受宠,不过是将军念着她那一份救命的恩情。母亲有我和哥哥,只要牢牢抓住父亲的心,这将军府,便是咱们的。”
“话虽如此,只是那吴胜万一供出什么来,你我都有危险,不如早下手为强。”大夫人眼中一寒,已是招过一个人,附耳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是夜。一片静寂,偶有几声虫鸣蛙叫。一人迈着轻巧的步子,四下查看了一圈,然后身子一跃便飞过了院墙,目的地正是柴房。宋小楼站在假山后面,蹲在地上数了十多只蛐蛐,这才站起身来,轻声道:“看清是谁了吗?”
“看清了,那身形是小桃,初荷绝不会认错的。小姐真是好算计1初荷的眼睛里越发崇拜:“小姐怎么怀疑小桃的?这些天我都没看出她是大夫人的人。”
“正常丫鬟第一反应是慌张不假,怪就怪在她演戏太过,自作主张让我去找国公府的人。其二,她望向大夫人的小动作尽收我眼底。其三,按照大夫人的性子,她一定会灭口,因此我故意提起将吴胜暂时关押,她果然按捺不祝我已让暗卫将吴胜打晕带离了柴房,如今小桃不过是扑了个空。走吧,回去问话。”
宋小楼拍了拍手,拉着初荷回房。暗卫已经将小桃捆住,丢在了房间内。宋小楼好整暇赖地坐在椅子上,端了一杯茶,问道:“小桃,你有什么要交代的?”
小桃眼中惊惶,却一言不发,咬了咬牙,心一横:“要杀要剐,悉听尊便1
“你不说我也知道。今日之事是大夫人设计,信和偷走我贴身衣物的都是出自你手。把一个功夫不差,样貌不差的丫头安插在我身边,大夫人还真是费了点心思。我现在留你一命,不过是看看你还有没有什么剩余价值,你既然不肯说,那我也没办法。”宋小楼眯了眯眼,“把她脱光,废了她的手脚筋,丢进蛇笼里。这蛇大多细小,最爱钻洞,一口毒牙下去,虽不致死,却奇痒难耐,到那时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丫头,我还真不忍心碍…对了,还有第二种炮烙之刑,烧红了铁板,光绑着此人,让其双足踩在铁板上,不得不跳起舞来,直到半身焦黑,倒也是不错的法子……”
小桃听得死死地咬住了嘴唇,发不出一点声音,眼看着宋小楼命人拎了个蒙着白布的笼子过来,竟脸色一白吓晕过去。
“小姐,你……”初荷的身子抖了抖,宋小楼捏捏她的脸:“我这是吓人的。你家小姐哪有那么阴毒。史书所记满清十大酷刑更甚,你还未听说过檀香刑……”说到这里,宋小楼自觉失言。所幸初荷没有听懂,只是心有余悸地捂了捂心口。
第二日,宋小楼起来的时候,初荷已经喜滋滋地迎了上来:“京兆尹方才已经提走了吴胜,小姐这下可以放心了。”
宋小楼微微一笑,不可置否。京兆尹那边怕也查不出什么,吴胜是他的小舅子,他只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夫人也不会让吴胜供出自己。
“对了,前日送来的花样,小姐可还有其它吩咐?”初荷笑道:“那天蓝色广袖流仙裙气度非凡,上面所绣的冰莲花的样式是那几个花样中最好看的。”
“这等打扮之事你比我擅长,我当然没什么意见。”宋小楼略一沉吟,又道:“紫罗可有送信过来?”这些天,她都将紫罗派去了那庄子,紫罗行事稳重,又颇有经商天赋,宋小楼略一指点,她已经做得十分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