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我倒是半分不设防。若我是骗你的,在那碗里下了毒,你此时已经身首异处了。”萧兰玦低叹了一声,接过宋小楼的碗。宋小楼瞪他一眼,笑道:“若是人人都如王爷这般提心吊胆地活着,那还不如不活了。”
萧兰玦听她此言,心情极好地勾起了唇角:“是么?可我见你明明对别人都警惕得很,难道我对你来说,有哪里不同?”宋小楼点了点头:“正是。”
“哦?”萧兰玦兴致勃勃地盯着她,唇角勾起笑意,深邃的眸子依稀闪光。
“因为你丑得太特别,我想骗你都不好意思,会有心理负担。”宋小楼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萧兰玦的笑容僵硬在唇角,他从前还不觉得这张脸有这么丑。
看着他又气又强自忍耐的样子,宋小楼把头缩在被子里几乎笑出声来,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之前与他相处时的压抑感觉也少了几分。
萧兰玦见她笑得欢畅,冷哼一声别过了头,站起身来走出了屋子。
紫罗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小姐还真是胆大不已,广陵王对她也似乎有些纵容。自己第一次见到广陵王露出那种眼神的时候,竟吓得浑身发抖。
那天,小姐昏迷不醒,高烧不退。萧兰玦命人抓了十多个大夫回来。当请来的大夫说回天无力的时候,萧兰玦抬起眼,周身如万年寒冰,冷漠的眼神像极了修罗,仅一句话便压得让人浑身喘不过气来:“是么,治不好?你再说一遍。”
话音刚落,只闻到一股骚味,竟是那大夫吓得小便失禁了。这些年来,饶是紫罗,也从未见过如此骇然的场景,一时间对广陵王是又惧又惊。那夜好不容易请回了神医续命,仅凭一口气吊着,又是施针又是熬药,萧兰玦竟全程守了一夜,一言不发,直到小姐烧渐渐地退了,他的眼底才露出了一丝柔和。
“紫罗,你怎么怪怪的,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宋小楼摸了摸自己的脸,全然不知自己已经在鬼门关面前走了一遭。
紫罗叹了口气,欲言又止,半晌才道:“紫罗觉得,广陵王太可怕了。小姐还是少与他相处为妙。虽然紫罗只是一个下人,但也看得出来,广陵王如此韬光养晦,善于谋划,怕是……绝不会止步于此。小姐万一卷了进去,便再无退路。”
“你说的我何尝不知。只是,现在已经退无可退了,我知道了他太多秘密。”宋小楼神色有些懊恼,却忽地抬起头来,露出一个笑容:“放心,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若真有那一天,我定会带着你和初荷离开将军府,浪迹天涯。”
又过了几日,等伤口的药换了几副,宋小楼这才被允许下床。躺了快两个星期,都快在床上躺发霉了。能走动之后,宋小楼便拜别了萧兰玦,回到将军府。
她此番只说是进宫被宸妃娘娘留着小住了几日,宋仲诚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等到用饭之时,才见一个白衣美人款款而至。她一双桃花眼秋波款款,眼角一颗泪痣,两颊绯红,尤其是她的皮肤,竟生得如此白嫩,与雪花相比毫不逊色,千姿百媚,吐气如兰。见她进来,宋仲诚一脸愁眉这才缓缓舒展,心情极好地拉开身边的座位,叫道:“雪姬,来这里坐。”
雪姬浅浅地福了一礼,眼睛却是看向宋小楼:“将军说笑了。雪姬一介舞姬出身,怎能坐在当家夫人的位置?”
宋仲诚看了一眼宋小楼,神色有些不悦,却见宋小楼笑了笑道:“我进宫几日,倒是没见过这位雪姬夫人。将军府人丁稀少,雪姬夫人深得父亲欢心,若是能为府中添得一儿半女,小楼自然十分欢喜。”
这番话说得宋仲诚微微讶异,转眼竟是笑道:“小楼果然懂事不少。来人,给小楼添座!小楼,你也坐到为父身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