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羊肠小道,左拐右拐的曲线前进,周围是高大的密林,抬头看着,几乎高耸入云。刚一走进没多远,覃彤夭就明显地就感受到光线暗淡了不少,越往里走越黑,不过好在,一路上都有火把照着亮光,终于来到了死牢深处。
不到十平米地一间间牢房分立在两侧,牢房里铺了薄薄的几层稻草,杂乱不堪;一阵阵高低起伏的呜咽声传来,此起彼伏。死牢里另一处宽阔的地方有序地摆放着各种刑具。其中一座十字架上正绑着一个衣衫杂乱,里衣渗出的鲜血,一条条地看着让人触目惊心。
萧钰变化着脚步,走近了那座十字架,抬起那人的脸,惨白的脸色还能依稀辨认出清丽模样,是她,花满楼的花魁—绿芙姑娘。
“快说,你为何要刺杀本太子?”
萧钰的脸色突然变得凶狠起来。覃彤夭看着这突然的变脸,也吓了一大跳,自己原本还以为太子是来救这个美人的呢。
绿芙抬起疲惫的眼眸,看了他一眼,干涩的嘴唇动了动,还是放弃了挣扎,对于萧钰说的话充耳不闻。
“太子,昨晚我和七王爷亲自审问了一宿,她什么也没说。”
林影走了过来,拍了拍萧钰的肩膀,这么问是不会有结果的,毕竟她连这么重的刑罚都能扛下来。
“你最好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西冥派来的奸细。你以为本太子是这么轻易就能死掉的吗?”
萧钰突然收紧了自己的手指,逐渐用力。绿芙吃痛地叫了一声,挣扎着抬起头来,蔑视地看了他一眼,才恨恨地说道:
“没能杀掉你,是我的无能;现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林影看着她并不说话,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覃彤夭。又转头对着太子,详细地说了昨晚陪同七王爷一起审问的详细情况。除了绿芙,花满楼的其他人,能招的都招了,但是花满楼逃脱了一个伙计。
覃彤夭这才大致了解了来龙去脉,大意是怀疑西冥丧心病狂,想挑起凌昌国的内乱,毕竟如果太子一死,皇位就落入了七王爷的手中。而凌昌国的国主不得不怀疑到七王爷萧玦的头上,真是好一出一石三鸟之计。
“小夭,你来说,看我要不要杀掉她?”
萧钰放开了手,似笑非笑得看着覃彤夭,在袖子间随意地擦了擦手。
覃彤夭突然就被问住了,一时之间大脑一片混乱,后知后觉之后一刹那就想明白了。花满楼里逃出了一个伙计,该不会太子怀疑的就是自己吧。所以才故意重金悬赏,引自己出洞,故意带到这里和绿芙当面对质,看看自己的反应。不对,不对,药高也是从花满楼逃出去的,不应该只是一个伙计。这其中必定有诈啊,想到这,覃彤夭稳住了心神,这才笑着说道:
“杀掉岂不是太可惜了。什么都还没问出来呢。”
“哦?那依你说,该怎么处置?”
林影擦拭着剑鞘,缓缓地说道。
“我觉得咱们不如静观其变,将绿芙姑娘关押在青山岭的消息传出去。如果有人来救,我们刚好一网打尽;如果无人前来,那说明绿芙姑娘所知也甚少;既然成了弃子,早已无用,到那时再杀掉还不是全看太子心情。”
覃彤夭一脸陪笑着回答,十分小心谨慎。心里却在暗暗后悔,这宫里出来的人,一个个的心思比海还深,看来自己真的要多加小心才是。否则,一个不小心就被扣上通敌的罪名。纵然自己武功盖世,被通缉的话,也是很狼狈的,日子肯定不会太好过。
林影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当着太子的面也不太好试探,只得作罢。毕竟现在太子和七王爷现在是同命相连,哪一个出事,对凌昌来说都不利。萧钰十分满意这个回答,很快就派出了对她的怀疑。毕竟,如果小夭真的是这些犯人同伙的话,何必多此一举又出手救我一命呢。小夭如果不出手,自己很可能真的去见阎罗王了,看来七弟真的是多虑了。
“真是个好主意,就照你说的做。”
萧钰对覃彤夭的回答赞不绝口。绿芙脸色微变,自己现在身陷囹圄,苦心经营多年的刺杀任务也失败了,何惧死亡?只是,真的不甘心,好想再回到自己的故乡,见一见国主,死也要死在故土,那才真的是死而无憾了。
“我还以为太子是来英雄救美的。”
覃彤夭莫名地来了一句,太子这个人真的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萧钰轻笑出了声,语气却十分冰冷,带着不可忤逆的威严:“蛇蝎美人,本太子可恕不奉陪。”
林影走过来,指着不远处的普通牢房,关押着花满楼的一众人等,问道:
“这些人该怎么处置?”
普通牢房中的人早就被折磨得遍体鳞伤,老鸨躺在冰凉的地上奄奄一息。冬梅似乎是认出了覃彤夭,挣扎着爬到铁栏外面,招着手,声嘶力竭地朝这边喊:
“小夭,你快救救我。”
覃彤夭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循着声音望过去,才辨认出了原来是花满楼的丫鬟,可是自己确实是爱莫能助。但是,看见他们全都死于非命,倒也确实可惜。
“哦,你认识小夭?”
萧钰顿时来了兴趣。
“认识认识,他我们花满楼今年才来的伙计。”
冬梅似乎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那你知道他会武功吗?”
萧钰又继续问道。
“回官人,奴婢不知。”
冬梅老老实实地回答。
“那小夭是哪里人?家中都有谁?”
萧钰又继续追问。
“只听说家是青山岭大山里的,父母早就不在了。其他的并不知。”
冬梅说道。
“原来如此,看来你也并不怎么认识他。”
萧钰意味深长地说,看来自己被救,真的就是一场意外了。
“这些人,都杀了吧。本太子今天真的没什么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