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一声责问,语气中饱含着不容他人踏足的威严。覃彤夭听到动静,大惊失色,正欲溜之大吉。同时,覃彤夭调息施展轻功,往前一飞,不料右手腕却被人钳制住,没有丝毫犹豫,覃彤夭回首,左手运掌,直击身后之人的太阳穴。不料,那人的反应却更为敏捷,左手也被他摁住了。覃彤夭极为恼怒,动弹不得,看清那人的脸之后,心都凉了。
离慎怎么都没想到,在这人迹罕至的深山温泉中,竟然会有少女的身影。眼前的她,看身量年纪不过十五六岁,一袭黑发湿哒哒的披在身后,美眸中闪现着惊慌失措,皙白的精致面容在月光的照耀下尤为动人。宛如含苞待放的菡萏,在月光中仿佛盛满了星星,又透出几分诱惑。
少女只有头部露出水面,发丝浮在水面上,有些杂乱,脖子处似乎系着一块吊坠,想一探究竟,在水中看得并不真切,水下的酮体婀娜多姿,洁白如玉。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少女灵动的身躯宛如美人鱼般从自己的手中溜走。很快就在岸边裹好了衣服,消失在视线里。
覃彤夭一边运足了轻功,一边逃一边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劫,看来英雄难过美人关果然不假,只是这张原始脸也不能再用了,还好师父留给自己的还有另外一张易容脸。
指尖的温度还残存着,白衣少年有些心不在焉,满脑子想的都是刚才那少女的身影,在温泉水中婀娜多姿,越想越深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也无心泡澡了。似乎只有这秋天夜晚的凉风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白衣少年仍旧穿着湿哒哒的衣服,却也不像往常一样觉得浑身难受,寻着路就回到了西冥的驻军点。
牧野早就他的营帐中焦急地等候多时了,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十分惊讶,关切地问道:
“离慎,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绿芙怎么样了?”
离慎抬了抬眼说道。
“已经带下去养伤了。按照你计划的,先用马车在岔路分散,然后弃车返回,从监牢处的东面悬崖下来的,这条路还真的是近。你是怎么找到的?如果我们的大军能有一部分从东面悬崖攻入,此战必胜。”
牧野雄心勃勃地说道,一身黄金缂丝的紫黑色长袍显得格外英姿勃发。
“这条路是我造的。”
离慎波澜不惊地说道,整整300丈,用掉了无数根藤条,才搭建了一条从崖底到崖上的攀爬之路,极为隐蔽,出口处又处于崖上的视线死角,完美的进攻突破口,再怎么机关算尽,估计凌昌那位七王爷也不会想到这里来。
牧野向他投来赞许的目光,打开桌上的布阵图,卷尾却被离慎拿住了。
“很晚了。”
离慎淡淡地说着,逐客令的意味很委婉。
“好好,那我明天再来。”
牧野哈哈一笑,叉着腰就走出了营帐。离慎吹了烛灯,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就躺了下来,眉眼一闭,脑海中又浮现出温泉中少女的身影。辗转反侧,难以入睡,那一转身的容颜,再也不能忘记,那少女的眼睛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实在是难以入睡,离慎又点了烛火,拿起来放在桌子上,提起笔,忘记了研墨;研好墨,又提起笔,细心地一笔一笔地在纸上勾勒着少女的模样。
这个时候,内心的那种陌生而又撩人心弦的感觉才渐渐得到了暂时的平息。地上的稿纸零零散散地落了一地,没过多久,就堆成了小山。伏在桌子上的人也渐渐沉入了梦乡。
如真似幻的梦里,离慎拉住了正在沐浴少女的纤纤玉手,少女一转身,那张脸竟然成了小时候的彤夭,脸色再一变,又成了在温泉中的少女的脸,重叠在一起,越变越清晰,灵动的眼睛,狡猾如林间的狐狸,言笑晏晏地向着自己走来,轻轻地叫他:
“小鬼。”
离慎难得睡了个懒觉,醒来之后,梦中的情境却记得特别真实,仿佛不是梦。十三年了,是该派人去鬼谷林中去请大国师了,顺带着,还有她。
夜晚的邛城,安静而祥和,覃彤夭趁着夜色悄悄回到了药铺。好在,药高还在替自己守着店门,真是个好孩子。悄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简单的洗漱完毕过后,睡了一宿,精神饱满多了。
第二天一早,覃彤夭小心翼翼地从床板的暗格中拿出师父留给自己的第二张易容脸:是一位老者的面容。
覃彤夭端详了一会,才慢慢贴在了自己的脸上,声音可以模仿,只是会累,就像口技一样。手脚也要掩饰住,眼睛最是破绽,因为人老了,眼睛多少会有些浑浊;最大的破绽是逐渐开始发育的胸部,自己只能用一层层纱布裹紧,女扮男装可太难了,尤其还是扮成老人!
至于昨晚发生的事,就暂时都忘了吧,在生命和美色暴露之间,还是命更重要吧。至于被看光,倒也很淡定,毕竟自己算一算,在现代的话,也能算得上是三十多岁的老阿姨了。何况那个小少年长得还挺俊的,自己也不亏。
药高拿着本书在庭院里边看书边晒草药,嘴里还叨叨得振振有词。覃彤夭就坐在石凳上,看何时这个书呆子会发现他。等了半晌,药高也没发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