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爷子稍显不足。或许,现在处于和平时期,远离了那个战火纷飞、出生入死的动荡年代,孙子出生于这种环境里,面对的是安居乐业、歌舞升平之景。
因此,他那儒雅的性子中,欠缺了几许磨砺,更偏向于柔弱之势。
老爷子有些遗憾:当年,自己身上那种杀伐果决、视敌人如无物的气魄,在这个长孙的身上,几乎,很难见到一丝。
徐老爷子心中微叹。他看着缓步走进书房,绳趋尺步之中,略带着几分拘谨的孙子,心里暗暗的自我安慰:或许,自己身为徐家之主,怀惴着家族长盛不衰,一代更比一代强的信念,才会在面对下一代时,期望更高,也更为苛求吧!
徐煜东于斯须之间,脑中闪过这些个念头。这时,他就听孙子说道:“爷爷好。今天,我过来见您,没有打扰到您吧?”
徐煜东微露一丝笑容,他和蔼地说道:“还好。哦,我听人说,你这两天去了趟中省,还受了点儿伤。现在感觉如何?身体好了吗?”
徐远达恭声回道:“爷爷,我确实受了一点小伤。不过,当时,朋友就给治好了。现在,我感觉很好,比受伤之前还要好。”
徐老爷子微微地点头,他缓声说道:“那样就好。现在,你日常在做些什么?下一阶段,你又有什么想法,或者,胸中有哪些计划呢?”
似乎,徐远达早有准备,他颇具信心地说道:“爷爷,现阶段,我正在给二叔做助手。二叔曾说过,如果,遇到合适的时机,会安排我去基层任职,做一些较实际的工作。”
徐老爷子的右手,在他座椅的扶手上,轻轻地拍了两下。同时,他颔首认同道:“你二叔的这个想法,我很赞成啊!能安排你去基层任职,做点基储务实性的工作,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都有此意。”
老爷子略显微吟之态,随即,他谆谆地说道:“你去到基层之后,要能真正地俯下身子,踵武前贤,行那投醪抚寒之举,以造福一方黎民为己任,争做有脚阳春之官吏。”
徐煜东看着徐远达,语重心长地说道:“这样,你的未来之路,也会走得更为顺畅,也更有前景1
老爷子语气间歇,他进一步地点拨道:“如果,你去到基层之后,遇有不解、难懂之处,多向你二叔请教请教。他在民生民事这方面,比我更富有经验。”
徐远达认真地聆听,并且,连连地点头道:“好的。爷爷此番地教导,我必定会谨记于心,也会经常去烦扰二叔,多多地向他请教。”
徐远达说完之后,略显出一丝犹豫之色。稍顷,他双目蕴含关心之色,望向一脸疲态的老爷子,真情流露地说道:“爷爷,这一次,我去中省之时,新认识了一个朋友……”
徐远达语气更挚,他说道:“这个朋友人很不错,他送给我一点野山茶,我觉得特别好!今天,就带了一些过来,想让您也品尝一下,略尽我的一份孝心。”
徐煜东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不动声色。然而,他的内心之中,却微微的有些意外。因为,徐煜东对于这个长孙,大体还是知晓其性格。
老爷子能够察觉到,孙子所说的这个“朋友”,应该是他真心认可的,或者,与对方属于针芥相投,关系很纯粹、很诚挚的那类朋友。而不是一种泛泛的称谓,或者,世俗大众的客套叫法。
当然,更不是藉着“朋友”的名义,向徐家讨好、献媚之辈。或者,想要靠拢、接近徐家,以借徐家的这棵大树,寻求庇护、谋利取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