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欠欠的语气,闲月便断定来者是谁了。
“你倒是清闲下来了?贵客走了?”闲月依然支着胳膊,慵懒地靠在窗台。
男人两步跳下来,隔着窗台望着她,“一送客,我便来了。”
“你这么大个将军,整日围着我这姑娘转,不无聊吗?”
听出闲月语气里并非有意为难,而是有点怅然若失之感,便轻笑:“这是怎么了?我可记得某人在我走之前说能好好的呢,你这样,我下次哪敢走?”
“并非你家胡桃对我不敬,是我自己现在乏得很,没力气说话。”
卫景修挑眉,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
“这样瞧我做什么?”
他笑道:“没什么,美人的脸,我总是忍不住多看一会儿。”
“你这样在意我的脸,倘若有一天,我不幸毁容了,你岂非比我更伤心?”
“说什么胡话?谁敢将你毁容?再说了,这样美丽的脸再过百年,我也是记得的。”
闲月勉强勾了勾嘴角,便撇了眼神,起身把小鹦鹉送回吊杆上玩。
看她真没什么精神,卫景修收了玩闹的心思,靠在窗台对着她道:“不如你教教我怎么制那桃花酒吧?我实在想喝,也想看看是怎么做的。”
闲月摸着鹦鹉的小脑袋,回眸,看着男人双手抱胸,脸上挂着无辜的笑,便叹息:“好吧。”
管家拿了制酒的方子和一些器皿,二人坐在梨花树下,偶尔阵阵微热的夏风,弥散着梨花的清香。
几个丫鬟帮忙打下手,卫景修看着那方子,不论是制酒事成后的时长和工序都叫他觉得繁琐。
“制酒这样麻烦,亏你有心思去做。”
“打发时间而已。”闲月看着丫鬟清洗花瓣,她一边轻轻搅弄微凉的水,眼神散散的,总是心不在焉。
卫景修看了一眼那些奴才,示意他们下去。
“你把他们打发走了,谁来伺候我?”
卫景修笑了笑,“不还有我吗?你想做什么,吩咐我便是了。”
“我哪敢使唤将军。”
“你到底怎么了?”
闲月抬眼,“我只是有些不解。”
她顿了顿,收手靠在树根上,抬眼看着湛蓝的天,将茶楼训斥胡桃的事大概说了一遍。
“你那姐姐倒是体谅奴才,是我,早就没了那气度,不狠狠罚一场,算我脾气好的。”
“气度。”闲月更是不解,“可姐姐似乎生我的气了,大概是觉得我行事太过。”
“你要知道,你姐姐以前在李家庄做掌灯奴才。也许是以己度人,还不习惯主子的身份吧。”
闲月听了卫景修这么一说,心里似乎明白了些,转头便看他。
“你又是为什么这样瞧我?”
“从前觉得你是浪子莽夫,原来,也有这样洞察人心的时候。”
“我好歹也是将军吧?”卫景修露出十分委屈的表情。
闲月噗嗤一声,笑了,摆摆手:“抱歉,是我小看你了。等这些桃花酒制好了,全留给你当做赔罪。”
“送我这么多桃花酒,我一个人哪里喝得完?”
“那,不日我陪你一起喝就是咯。”
卫景修一怔,有些讶然与欣喜,“可是你不喜欢酒气……”
闲月瞪他一眼,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那你自己喝好了,喝到来年冬天去1
说罢要走,卫景修下意识牵住她的手。
闲月回头,看见对方在树下笑得眼睛月牙似的,有点孩子气的可爱和傻乎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