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恶霸就像狼一样

如果眼睛眯得恰到好处，阿莱亚几乎可以假装那些在空中闪烁的尘埃微粒是沙漠风暴中扬起的沙粒。

它也不会被骆驼踢起来。

她眨了眨眼睛，现在这些尘埃只是落在她家酒馆艾尔·普恩特地板上的灰尘。

奶奶用一桶水洗杯子，亲切地摇着头说，要更彻底地少做白日梦，亲爱的。

巴勃罗也在帮忙——

他不断地把一切都弄湿。

巴勃罗是阿莱亚两个哥哥中的弟弟，干起活来笨拙得像个蹒跚学步的孩子。

他匆匆忙忙地做家务，直到激怒了他们的祖母，让他去了。

阿莱亚继续扫地。

百叶窗已经关上，以阻挡白天越来越热的天气，惟一的光线来自对面街道上的木门，她可以看见父亲正把凳子摆在旧酒桶旁边的桌子上。

他转身朝阿莱亚咧嘴一笑。

他那短短的黑发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渐渐退去，他的脸晒得黝黑，今天他的面颊因欢乐而红润。

当阿莱亚只有6岁的时候，她的母亲因发烧去世，他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再次学会微笑。

她对母亲的记忆已经模糊了。

有时，阿莱亚担心自己会忘记母亲的模样，但在那些日子里，外婆最温暖地拥抱她，把她裹在母亲的故事里，直到她的脸再次出现在阿莱亚的梦里。

阿莱亚自己的脸娇小，呈心形，有一双深绿色的眼睛(这引起了太多的评论，说她长得像一个瓷娃娃)。

在有了两个孙子之后，她的祖母对孙女的出生感到非常激动。

但阿莱亚的棕色头发没有像丝绸般卷曲，也没有像她祖母那样梳理和编辫子。

她的眼睛充满了白日梦，显得不那么温柔和漂亮。

她站在那里，掸去木门上的灰尘，放眼望去，是一个宽阔的广场，然后是更远处的瓜达尔基维尔河，还有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托雷德尔奥罗瞭望塔。

“你要是没事情可干，就滚出去，”

阿莱亚的祖母对巴勃罗说。

"今天会很忙的，我不想让你在这里捣乱。"

“为什么?今天发生了什么?”

阿莱亚立刻问道。

“码头上有很多活动，”

她的父亲说，他走回屋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印度船队就要来了。”

阿莱亚因期待而颤抖，印度船队，即西班牙宝藏舰队，是一大批船只的集合，它们将来自西班牙帝国领土的外来商品和奢侈品带到了大西洋对岸的大陆。

阿莱亚并不在意黄金或糖，但她对那些出现在船上的探险家感兴趣。

祖母注意到她坐立不安。

“你不能去，今天我需要你来厨房帮忙。”

阿莱亚失望地瘫倒在地。

“我以后再告诉你!”

巴勃罗偷偷地笑着说，趁阿莱亚还没来得及对他怒目相向，他就冲了出去。

“这不公平。”

阿莱亚说，把扫帚抓得更紧了。

祖母叹了口气。

“世界就是这样，亲爱的。巴勃罗比你大，在厨房里帮不了什么忙。”

“可怜的阿莱亚，如果可以的话，她会立刻成为一艘船的船长!”

她父亲咯咯地笑着说。

祖母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细线。

“漂亮的年轻女孩是不会去冒险的。”

她说着，把扫帚从阿莱亚手上拿下来。

她猛地打开厨房的门。

阿莱亚最喜欢的哥哥米格尔吃惊地抬起头来。

虽然他已经15岁了，但他那双鹿一样的眼睛、蓬松的头发和梦幻般的表情让他看起来年轻多了。

他有一双和阿莱亚一样的绿眼睛，但他的眼睛经常呆滞在厨房的梦想中，而她的眼睛则疯狂地向往大海。

他脸上撒着面粉，头发上还沾着黄油。

“你可以和米格尔一起烤面包，”

奶奶一边说，一边拿起一块湿布给米格尔擦脸，同时发出几声响亮的“啧啧”声。

阿莱亚讨厌烘焙，而米格尔却很喜欢。

“巴勃罗在哪儿?”

有一次，他们的祖母急匆匆地回到客栈前，帮父亲开了一天的门，米格尔问道。

“他去了码头，”

阿莱亚说着，把钱扔在柜台上。

“埃”

米格尔从阿莱亚手中抢些零钱。

“你是最小的，她在保护你，”

他补充说。

阿莱亚痛苦地盯着面团。

“不，她是想把我塑造成她希望我成为的那个孙女。”

“好吧，你就是我希望你成为的那种姐姐。”

米格尔说，微笑着用胳膊肘推了推她。

天越来越热，蔚蓝的天空从地平线延伸到大海，看不到一丝云彩。

甚至棕榈树看起来都快窒息了。

客栈的窗户被风吹开了，但丝毫没有影响。

在汗渍斑斑的衬衫和太多人的气味里、穿梭在他们的饮料和小吃之间，阿莱亚很快就厌倦了。

有时酒馆里的谈话很有趣，他们谈的是关于幽灵船、奇怪的怪物或失落的城市的谣言和故事。

那些违背信仰的东西，那些不符合阿莱亚所熟悉的日常世界的东西。

那些魔法的低语。

大多数人对这些故事都一笑置之——

只有那些饱经风霜的人，在大酒杯里喝得酩酊大醉，才会讲这种故事。

但这并没有阻止阿莱亚对它们的强烈信任。

——地中海的海盗袭击；

两艘船在炮火中沉没；

有两个水手在角落里用西班牙语飞快地交谈着。

阿莱亚从她正在偷偷阅读的书中抬起头来。

“有一半时间比真正的海盗还糟糕。”

“如果你问我的话，我觉得海盗猎人对港口生意的干预要大得多，他们趾高气扬，自以为是……而弗瑞是这群人中最坏的一个，”

第一个人抱怨道。

如果有机会，他会毁灭一半的海洋

“但愿他在这儿别进波特酒。”

第二个回答说，一边在裤子上擦擦手，把几个金币扔在桌子上，准备站起来。

阿莱亚伸长脖子听着他们向门口走去，谈论着其他船只的闲话。

“不，我听说是女船员，”

第一个男人说，而另一个笑了起来。

“想象一下”。

“船上有女人是不吉利的。”

另一个人严肃地补充说。

阿莱亚翻了翻眼睛。

“他们说那里有鬼魂出没，是哪些被他们曾经杀死的水手，”

第一个人低声说，他的话像烟一样拖在身后。

“所以他们管它叫——”

阿莱亚把书塞进背包，检查祖母是否在看，然后偷偷跟着他们出了酒馆。

但当她出现在明亮的阳光下时，迎接她的是咯咯的笑声。

两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当地女孩正潜伏在门外，她们的衣服和她们的笑声一样漂亮。

她朝他们身后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