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像平常一样普通的工作日。
尽管是晚上十点,街上也随处可见夹着公文包的人们行色匆匆的,不知是下班还是在去加班的路上。
这片用水泥钢筋筑起的森林,是林嘉生活的地方。
她走在街上。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却很不合适的搭配了白色的运动裤。上身是印着“fe”的米白卫衣,脚踩一双黑白运动鞋,头上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耳机中的音乐几乎盖过城市的嘈杂。林嘉低头看了看手表,觉得并不需要在这时回家。
反正他们也不会这么早回来的。她心想。
林嘉的父母都是市里唯一一所大学的老师,出于职业习惯,他们从小就对她十分严厉。让生日晚于九月的她连跳两级。
迫于父母的压力,林嘉学习十分刻苦,甚至到了拼命的程度。初中时没有一个人能夺走她年级第一的位置,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让她的成绩一落千丈。她不在任何人面前提起,也不愿提起。
或许是压抑着叛逆的天性终于释放,又像是跟父母赌气一样,刚上了高中,她就成了一个小混混。
林嘉走到一家便利店前,进去拎了一打啤酒出来。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天气虽不像冬天那样寒冷,但还是能感到些许凉意。
掏出手机,她给程北幼发了条信息
出来喝酒。天台,快点。
程北幼是她的初中同学,也是她的同桌。他学习成绩中等,林嘉被班主任点名要“一对一帮扶”程北幼学习,林嘉只好应允下来。
起初她一脸不耐烦地把功课都做完后就不再说话,后来二人渐渐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朋友。说是“无话不谈”,其实只是林嘉单方面输出信息,程北幼有些不善言辞,尽管不会给出什么建议,却是个很好的倾听者。
不到两分钟,程北幼的信息就来了
烦死了。滚。
林嘉爆了句粗口,依旧是不紧不慢地往天台走去。程北幼的家在楼下,他不可能不去。嘴上是这么说,他大概率还是比自己先到。这么想着,林嘉加快了步伐。
耳机里的歌切换到了一首节奏鲜明的英文歌。她打算抄近路,拐入了一条漆黑的小巷。
踩着歌曲的拍子,望向小巷深处,一片漆黑,似乎一眼望不到尽头。两边的墙壁好像下一秒就要合上,将她挤成一块肉饼。
林嘉不觉得压抑。
她从小就习惯了这种氛围,无论是爸妈反复向她说的“想要个儿子”,还是初中时被同学称作书呆子,抑或是爷爷去世的时候,她都没有掉过一滴泪。不是因为不难过,只是觉得自己应该难过,可却无论如何都挤不出眼泪。
眼泪是什么?是人们获得关注和同情的工具呢,还是释放自己情感的手段?
林嘉不知道。她的内心早已是毫无波澜。看起来好像是没有什么能引起她的情感波动了,那么当下说她是个冷酷无情的人也不为过吧。
下一秒,夜晚的偏僻小巷中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
林嘉不耐烦的看了眼手表,叹了口气。正打算快步通过这条令人反感的巷子,可却在接近出口的地方看到一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