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夜色如墨,遮盖住万类生息,一片死寂。
但在屋内,洛青柔怀忧积恨,撕开深夜一道安寂的口子,语无伦次,俨然不像一个正常的女子。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孟良四人深陷其中,茫然无措。
这洛青柔真的是被幽鬼缠身,弄得永无天日,还是身有恶疾,不得青天白日呢?
四人本不信什么牛鬼蛇神,但一时之间却又难以分辨,况且屋中千丝万缕莫名的简朴,仿佛其中另有门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陆攸本想静观其变,但陆髯心血来潮,不等三人出谋划策,就贸然行事。
洛青柔满脸忧郁,愁思三千,陆髯不闻不问,手提长刀护身,渐渐逼近眼前的弱女子。
夜黑风高,就在陆髯慢慢贴近洛青柔的刹那,屋中刮进一股狂风,吹得墙上几幅墨画胡乱摆动,继而洛青柔闭口不言,呆坐在床上。
俶尔,不知从哪里传来几声幽怨之声,凄凉冷落,似那鬼叫一般,令人心颤不已。
祸不单行,狂风猛烈,卷带屋外几株枯草,掉在屋中烛火台上。
枯草易燃,烛火便顺干草燃起近旁的一幅梅花图。
孟良眼疾手快,一把扯断画带,将画卷扔在地上,弄灭了将要燃起的大火。
不过,狂风作处,烛火更是做起摇曳之状,弄得屋中时暗时明,昏黄不堪,惹人眼花缭乱。
狂风渐熄,洛青柔却依旧痴痴呆呆,似那石人一般,纹丝不动。
陆攸心断神思,屋子除了屋门大开之外,屋中俨然密不透风。
但这屋中的鬼叫声断然不是屋外传来的,而是屋中所酿,十分诡异,难道世间真的有鬼。
事情虽然可疑,但陆攸似笑非笑:“洛姑娘,你就别再装了,朗朗乾坤,我还没见过什么孤魂野鬼,你还真让我刮目相看啊1
“也是,世间虽然无鬼,但是人心有鬼。”陆慕双臂抱胸,胸有成竹地说道。
“洛姑娘1孟良轻声细语,这哪里是驱鬼降魔的法门,转而对陆攸说道,“陆攸,此事就交给你了1
陆攸心领神会,暗道一事自然囊括无尽变迁,纵使今日鬼魅三头六臂,也叫它插翅难逃。
陆攸心思缜密,怕被洛青柔识破几人,陆攸便贴身对陆髯耳语:“三弟,这出风头的事,本该是冷无良自己的。但冷无良心胸宽广,念你苦劳不少,所以就把这等美差就给你了。三弟,记好了,即使今日掘地三尺,也要找出这屋子里的密道。”
久旱逢甘霖,陆髯早就对捉鬼之事觊觎已久,没想到孟良如此通透达理,将此事全权交予自己,真是百年难得一遇。
陆髯虽然明不言表,但心中却暗暗感激孟良成人美事之心。
既然万事俱备,那陆髯自然会将东风揽入怀中,借机鼓吹一番,方才让东风骤起,成全那颗寻宝不得,干渴已久的人心。
陆髯心中畅快,精神愉悦,故意在陆慕与陆攸面前活动筋骨,装腔作势,好似江湖中的恶斗。
陆慕二人无所事事,既不关心床上似人似鬼的洛青柔,也不虚看面前装模作样的陆髯,二人专挑屋中一幅长画慢慢品味起来。
陆髯自知无趣,便飞身而起,故意挑起陆慕二人所看的画卷:“大哥,二哥,有没有?”
“三弟,机关里藏人,但这里却没有机关。”陆慕低声骂道。
“三弟,别捣乱,这里没有,你去别处看看1陆攸似乎依旧弥留在长卷山水之中,流连忘返。
陆攸便随意地敷衍陆髯一番,胡乱地瞅了一瞅,仿佛事不关己,而屋中的鬼魅也似乎早已经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