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自吹,人自醒,人算终究不如天算。
莫道然,世外高人,明语相示,这苦等的一夜竟然成了天人永隔的一夜。
玄天站在水边,细思莫道然的只言片语,恍惚中,一语惊醒梦中人。
俗世的谣言,人心的作祟,这世间根本就没有什么不败莲花,世外高人,以及死而复生的秘法。
要不然这声名在外的世外高人怎么会惨死在这深山林中,能参破上天的玄机,竟然参不破自己的生死,这真是天地下最大的笑话。
玄天思绪飞扬,遐想不断,忽然间,彼岸之花确乎又飘进了自己的脑海。
“李傪嗣与陶鹤然的密语,怎么又会被他人知道,这世间的奇事究竟是人为,还是有人在暗中从中作梗呢?”
三人静静地站在溪水的一边,眼中的景象似乎已经麻痹了三人的神经。
老人吃力地走近三人的身边,微微地弯下僵硬的身子,将自己的双手摁在双膝上,不断地狂呼着林中的气息。
“你们三个怎么不过去瞧瞧?”
“人都已经死了,还能活过来吗1
玄天苦寻多日,最后却落得这个结果,实在是让人有气难出,怒火强压心头。
“年轻人,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人啊,虽然死了,但是呢,好歹也有个结果。”
老人缓过心气,慵懒地伸了伸腰,旋即,老人又从地上捡起一根枯死粗枝后,便直接朝着水中的死尸走了过去。
“喂,你们三个还愣在那里干嘛,快过来,搭把手。我一个老头子,可搬不动这么重的尸体。”
一具死尸,烂在水里,养些小鱼小虾也是挺好,何必劳费人力,偏要将死尸从水里拖出来呢?
三人听着老人的怨言,彼此面面相觑一番,便无精打采地向老人靠拢了过去。
日子已久,这死尸泡在水里,显然已经是浮肿不堪,变了活人原先的模样。
老人无计可施,只得在水里胡乱地撬动,但这一撬,却是将死尸肚中的烂物弄了出来,片刻间,这水里的恶臭便是扑面而来。
玄天恶心欲吐,面色难看地问道:“这是高人?”
老人坚决地回道:“这不是高人吗?”
玄天道:“高人怎么可能会惨死在这里?”
老人冷冷地说道:“这么高的一个人,你看不出来1
疾风劲吹,顷刻间,叶方死灰复燃。
原来,这老人口中的高人并不是三人口中高人。
世外高人,俗世高人,叶方铁面遮色,面不露情,但心中的一抹苦笑却是肆意妄为,险些撕裂了叶方的咽喉。
“可笑1
叶方久不泄情,今日一叫,确乎让玄天也是为之一惊。
这种撕心裂肺,大快人心的感觉仿佛就是死而复生的沧桑之感,绝境逢生的求生之欲。
无形中,意念淡化了生死,意念解救了人心,而面前,世外高人却依旧是虚无缥缈。
“此高人,非彼高人。”
玄天捂着鼻子说道:“老伯,那这附近还有没有人?”
老人用木棍在水里撬了半天,但这断树沉重,加之水里泡得太久,老人终究还是没能将水里的断树从死尸的身上挪开。
徒忙之外,老人还将眼前的死尸弄得是一塌糊涂,恶臭肆飘。
迫于无奈,老人便只得扔掉手里的木棍,道:“除了这具死尸,我还真没见过别的生人。”
玄天急忙说道:“老伯,您再仔细想想。”
“人,我真没见过。”
老人站在水中,思索了半天,那老人的脸上也依旧是一片迷茫之色。
“不过,近日来,我倒是听见这山后好像有砍柴的声音。”
“近日?以前没有?”
“人老了,难免头昏眼花,以前不知道没听见还是咋的,就这几天听到过。”
老人话音一落,叶方便直接将玄天从水里拉了出来,已向后山走去了。
“老伯,早点回家,夜深路不好走。”
老人哭笑不得,远远地看着三人的背影,无奈之余,老人便也随性,撇开了三人,独自一个人回自家的小院来了。
后山险峻,人迹荒芜,林中的小道也只是一些山兽踏开的细路。
山兽野性凶猛,山间的小路自然也是崎岖蜿蜒,错综复杂。
三人要是想顺着野兽踏出的细路出山,三人就必须小心谨慎,仔细地辨别深山中的每一条细道。
倘若三人稍有不慎,接下来的路途,三人必然要面临悬崖峭壁的威胁。
初始,三人心似火燎,急切地期盼着后山里的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