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孔雀强忍着疼痛,把捕兽夹从腿上掰下来。</p>
她喘了口气,跟红桃解释,“树精灵是极度精通潜伏和陷阱的种族。”</p>
“我他妈知道。”红桃躺在地上,迅速处理着发黑的伤口。</p>
整整三十四人,就算她百发百中,也要打;六个弹鼓才能彻底把他们杀干净。</p>
激烈的交火毫无美感可言,也没有兵刃相撞的观赏性。</p>
惊险却没有减少半分。</p>
那一瞬间,红桃能做的仅仅是翻到坐骑一边,用它挡住大部分子弹。</p>
而孔雀…她依旧用堪称浪费子弹的射击方式,进行了不那么完美的火力压制。</p>
配合着红桃的点射,她们以身中数箭为代价,成功击退了那些深褐色皮肤的尖耳朵精灵。</p>
“咳…你们会…得到报应的…”微弱的呼救声响起,是个很年轻的小姑娘。</p>
她中枪后从树上滚了下来,摔断了腰。</p>
褐色的皮肤带着血迹,那久经锻炼的平坦小腹被树枝刺穿,结实修长的双腿扭曲在一起。</p>
她伤得很重,生命之火正从眼中逐渐消退。</p>
可她仍旧咒骂着,咒骂这些闯入她们家园的奇怪生灵。</p>
“嘶…”孔雀努力爬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向那姑娘。</p>
肾上腺素还在起作用,她的腿并不疼,只是使不上力气。</p>
“所以说…你们觉得自己是这片森林的主人?”孔雀皱眉询问。</p>
“恒古以来,一直如此。”树精灵姑娘喘息着。</p>
她不明白孔雀为什么要在这时候过来搭话。</p>
只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想要排解逐渐包裹上来的恐惧,她回应了孔雀的询问。</p>
“如果我说,你们的记忆是虚假的呢?”孔雀轻声说。</p>
她还没办法彻底判断出,自己的记忆有多少是真实。</p>
可她从红桃口中得知,按照时间线,这片神国成型也不过短短几个月。</p>
这些自以为在森林中生活几千年的精灵,其实只是什么都不懂的次级怪谈。</p>
“记忆或许虚假,但我为你们的入侵而愤怒。”树精灵姑娘轻轻喘着气,“情感是真实的…我要杀了你们。”</p>
“这样啊。”孔雀叹了口气,她蹲下身,在树精灵身上寻找着什么,“你叫什么名字?”</p>
“…雅戈尔。”</p>
“雅戈尔,和你聊天很开心,我会把你写进日记里的。”</p>
“怎么,你想给她设立个感恩节吗?”红桃的声音响起,“别对这些次级怪谈投入太多感情。”</p>
“赶紧过来,王锦给我们准备了很多解毒剂…他真体贴啊。”</p>
——</p>
“队长!”人群中走出个身材矮小的大胡子,他一脸焦急。</p>
“你不是飞行员吗?”队长愣了愣。</p>
“我刚才上了个厕所。”大胡子看着越飞越远的扑翼机,不停擦着额头的冷汗。</p>
“…”队长咽了口唾沫。</p>
他缓缓转过头,看着在空中扑腾的飞机。</p>
他妈的…谁在开啊?</p>
“队长!我们的机械师不见了!”有人吼了一声。</p>
“…”队长握紧拳头。</p>
他隐约能听到空中传来兴奋的喊声,那留着齐肩短发,发丝火焰般鲜红的女孩,正在大声呼喝。</p>
“芜湖!!阿丽莎号!给我高高的飞起来啊!!”</p>
“啊!!要坠毁了!!”</p>
扑翼机开始在空中挣扎。</p>
“母神啊…我们的机械师为什么这么能惹乱子。”队长捏了捏鼻梁。</p>
他还没办法说什么,毕竟就连大胡子这个专业飞行员,都飞不了那么远。</p>
“队长,犀鸟先生来了。”</p>
“贵安。”队长点点头,对犀鸟比了个教会的行礼手势。</p>
“我是教皇的独子,执法队第六席,您可以叫我萨尔。”</p>
王锦面色复杂地看着他。</p>
这黑发黑眼的罗马傻小子…似乎变得靠谱了许多,最起码没再喊什么中二台词。</p>
可他怎么就出现在这了?</p>
白船出事了吗?</p>
没时间让王锦思考太多,萨尔的目光已经投了过来。</p>
“鲍勃。”</p>
“前辈您好。”萨尔恭敬地点点头,显然是把王锦当成了跟犀鸟同级的执法者。</p>
“寒暄就免了,兵分两路。”犀鸟迈开步子,“萨尔带一队。”</p>
“鲍勃是火刑之神的信徒,我跟他一队。”</p>
——</p>
“得找个新坐骑。”红桃皱着眉。</p>
孔雀的腿也受了伤,虽说还不至于没办法走动,可背着人的情况下,逃脱追捕几乎是痴人说梦。</p>
“很难。”孔雀叹了口气。</p>
那只花跃獐在刚才的交火中光荣牺牲了,能不能找到下一只全凭缘分。</p>
更加遗憾的是,那头鹿就是这里唯一温顺的生物了。</p>
想要另找代步,要冒很大的风险。</p>
“等等!”红桃拍了拍孔雀,她听到身后有声音,“躲起来!”</p>
孔雀照做,在灌木从中蹲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