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p>

几乎是王锦脱离藏身处的瞬间，连绵不绝的枪声便迅速响了起来。</p>

开始时一半火力朝着龙女，片刻后便全都调转向了王锦。</p>

跟电视剧里常见的情节不同，这些专门为了同类相残而打造的机械造物，从来都不是能被轻易无视的烧火棍，</p>

而在灵界，它们的威胁等级还会继续攀升。</p>

啧，啧啧。</p>

仿佛木屐踏地的声音再次响起，王锦闷哼一声，子弹穿透了他的左臂。</p>

哗啦！</p>

借着冲击力向前跃出，王锦把女孩重重撞出了火力网，拎起她的折刀立在身前。</p>

“你…”</p>

“嘘。”王锦做了个手势，让自己大半个身体都沉入啤酒海，以免发出声音。</p>

他明白刚才那些木屐踏地一样的声音是什么了，那不是脚步，而是弹舌音。</p>

那群人利用弹舌音，像是蝙蝠一样判断着周围的地形，再毫不犹豫地开枪。</p>

他们是瞎子。</p>

所以，倒下的龙女仅仅吸引了一瞬间的注意力，昏迷的她被当成了木头之类的杂物。</p>

黑暗是他们习以为常的景象，只要移动就会发出水声的啤酒厂，是他们的绝对主场。</p>

而自己这边…</p>

王锦低下头，看到了面色凝重的四号。</p>

她不擅长操纵血液。</p>

——</p>

嘭！砰砰！！</p>

嗖！！</p>

伴随着响亮的呼哨声，水手应声倒地。</p>

嘭！！</p>

伏都抬手开枪，子弹在折刀上撞得粉碎，碎屑划伤了王锦的额头。</p>

“先停下，”伏都微微侧过脑袋，伸手扶住绑在耳边增强听力的金属外耳。</p>

“摸摸刚才那人怎么回事。”</p>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手下给出回应。</p>

“王锦的灵界奏法打偏了，死因是飞刀。”</p>

“飞刀…”伏都皱起眉头。</p>

嗖！</p>

无形之物再次带着狂风袭来，水手下意识抬枪反击。</p>

嘭！！</p>

击锤碰撞，火药燃烧，光芒闪烁。</p>

伏都蒙上一层白雾的无神双眸颤抖两下，他猛地转头大吼。</p>

“别轻易开枪！火光会暴露我们的位置！”</p>

噗呲！</p>

刀刃直入眉心，开枪的水手缓缓倒地。</p>

面色苍白的鹰雅从海伦手里接过飞刀。</p>

她肩膀上被狙击枪开了个大洞，哪怕包扎过了，血液也在不断浸透绷带。</p>

“挨了一枪就夹着尾巴逃走…那可不是我的作风。”</p>

鹰雅眯起眼睛，等待着下一次火光亮起。</p>

——</p>

急促的心跳，不间断的弹舌，升腾的啤酒气泡，摇晃的破旧吊灯。</p>

黑暗中握着手枪站立的盲人，竖起巨大折刀当做盾牌的少年，木箱后侧举起飞刀的猎户，以及漂浮在黑暗中，手指微微颤抖的龙女。</p>

没人说话，一片静默。</p>

僵持。</p>

伏都为首的瞎子们，一旦开枪就会在鹰雅的飞刀下减员。</p>

脆弱的平衡暂时形成。</p>

当然，这平衡是扭曲的，病态的，轻而易举就能摧毁。</p>

哗啦。</p>

啤酒泛起气泡，又猛然破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