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凌霜降那边仅仅显示“正在输入后”便再也没有回应。
谢妄寻思着“难不成去洗澡了。”
看破的几人叹口气,摇摇头离开。
一直等到十点半,凌霜降也没有回复。谢妄百思不得其解。
回到家,谢临正在房间里打游戏,时不时传来兴奋的叫声。
谢妄敲了敲门,谢临小跑过来“咋了?”
谢妄张了张嘴,看到谢临傻狍子般的表情,打消了想要向他询问的念头。
回到卧室洗完澡,他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快到十一点时,他试探地问凌霜降。
[睡了吗。]
[没,在看书。]
谢妄直起身,想问问他为什么不理自己,却又将字一个个删掉。
[早点休息,明天才能有好精神。]
[嗯。]
关掉手机,凌霜降躺在床上久久未入眠。
回家第一天就去酒吧。
不是工作很忙吗?
还是去酒吧就像吃家常便饭一样?
凌霜降懊恼地紧闭双眼。
谢妄去做什么,干什么,跟他没关系,他不要去想太多。
一直到第二天,凌霜降上学时精神很差,昨晚又失眠了。
今天是九月一号,开学第一天。
一中历来都会对高三年级的学生进行开学初摸底考试,判断每个月进步大小。
小胖他们,愁眉不展,看见凌霜降问“霜降,沈珂转学了,你知道吗?”
凌霜降没正面回答“转去哪里了?”
小胖“听说准备去国外留学。”
凌霜降轻轻点头“快复习吧。”
沈珂喜欢凌霜降这件事,几乎全年级的人都知道。小胖见他没有半点难过,好奇地问“霜降,你喜欢什么样子的男生?”
凌霜降想了想,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他连忙收回思绪,那个身影慢慢消失。
小胖见他心事重重,问“霜降?你怎么了?”
凌霜降摇头“没,昨晚没睡好。”
考了一天的试,走廊里满是学生们对答案的声音。凌霜降张了张哈欠,站在校门口看着那空荡荡的车位停留许久。
这次回家,他没有坐船,而是步行。
手机消息闪个不停,凌霜降加的艺术群里发布一条消息,本届美世艺术展将于国庆节在杭州召开。
凌霜降很兴奋,连忙购票。
经过一家酒吧门口时,他停在原地看了许久。
门童观察着他,笑容妖娆“小弟弟,进来喝一杯?”凌霜降缓缓摇头,打算离开。
这时,他的微信响起。
谢妄“阿降,放学了吗?”
凌霜降看着眼前的酒吧,心里腾起一个疯狂的想法。
凌霜降“嗯。”
谢妄“在外面还是在家。”
凌霜降将面前的酒吧ogo拍给谢妄,“在外面。”
对面沉默几秒,立刻追来语音。
凌霜降向前走着,半分钟后接听。
“霜降,你去酒吧了?”谢妄的声音稍急,能听出已经在刻意压低声音。
凌霜降翘起唇角“嗯。”
谢妄试图开导他“阿降,酒吧很危险,你最好不要去那种地方。”
凌霜降声音温吞“酒吧很危险吗?那你是不是经常去。”
“我——”
谢妄忽然意识到,昨晚凌霜降不理自己的原因。
这是…吃醋了?
压抑着疯狂的想法,谢妄嘴角挂着笑温声解释“我只是和朋友们聚餐,包厢里只有相熟的朋友,没有其他人。”
“哦。”凌霜降应了一句。
谢妄继续哄他“霜降,赶紧走行不行?你还太小,那里真的很危险,不怀好意的人有许多。”
“已经走了。”凌霜降将手机对准正在鸣笛的汽车,“听见了吗?”
谢妄唇角微扬“真乖。”
“你去酒吧,会不会有人跟你搭讪?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凌霜降终于问出昨晚想问的问题。
谢妄认真道“不会,我们一般都在包厢里喝,陌生人进不来。”
凌霜降点点头“那好吧。”
手机里短暂的沉默。
谢妄道“有两次,有人跟我要电话。”
凌霜降好奇地问“你怎么说?”
谢妄“商务合作请加我助理的微信。”
凌霜降的笑声从电话另一端传来,谢妄抿着笑意道“那以后,我不去酒吧了,你也不许去行不行?”
“你不去酒吧,朋友们会不会生气?”凌霜降问。
“不会,我们去别的地方聚会。”
这算是许诺,也算是约定。
凌霜降忽然觉得,以他们俩目前的关系,这种约定有些暧昧。
很像是情侣之间的情趣。
“我要到家了。”凌霜降找个借口。
“行,晚上再跟你聊。”谢妄道。
—
日复一日,九月中,高三的开学摸底成绩出炉,全年级排名贴在公告栏。
凌霜降看见自己排名第六,中午休息时将这件事分享给谢妄。
谢妄应该在车上,声音低沉“好厉害,小霜降。”
凌霜降发个小猫咪的表情“一般般。”
林音辞知道他的成绩后,疼惜地笑着“都跟你说了,你的成绩很稳定,不要学习到那么晚伤身体,你非得不听。”
凌霜降“我想冲进前三。”
林音辞摸摸他的头“妈妈给你做好吃的,你去歇着。”
凌霜降走进工艺室,吃晚饭前,一直替林音辞收拾缂丝。
过了几天,国庆节马上要到来,吃饭时凌霜降向林音辞提出,想去杭州玩。起初,林音辞点头同意,但当她得知凌霜降准备自己去时,毅然反悔。
“我自己可以,杭州离这里只有一个半小时。”凌霜降极力争辩着,“我想买的东西,杭州那边的艺术展才有。”
林音辞摇头“等妈妈有时间,或者我让你的堂哥带你去。”
凌霜降的堂哥叫凌骁,比他大两岁,就在苏州读大学。但凌霜降不喜欢凌骁,平时也只有过节过年才会打个照面,几乎很少交流。
“那我不去了。”
凌霜降将碗筷收拾好,回房间休息。
林音辞轻轻叹息,想给徒弟打电话调整交货的时间,好陪凌霜降去杭州,但徒弟说甲方不同意,最终只能作罢。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凌霜降那么讨厌凌骁,每次问凌霜降,凌霜降都不说。
夜里,谢妄照旧给凌霜降发微信。
前些天,凌霜降向谢妄请教了一道奥数题,谢妄附上解题步骤,给他发来。
“谢谢。”
看着凌霜降发过来的两个字,谢妄便猜测凌霜降心情不太好。
“小霜降,国庆节去哪里玩。”
凌霜降“在家里。我想去杭州参加艺术展,但妈妈不同意。”
谢妄“为什么?”
凌霜降“她说我自己去不安全。”
这点,谢妄认同林音辞。凌霜降才十七岁,自己独自前往外市,确实危险。
谢妄“等你大一些,阿姨就放心了。”
凌霜降“你呢?国庆节怎么安排?”
谢妄“我在智利谈生意,应该在这边过了。”
凌霜降“那你注意安全。”
放下手机,凌霜降将艺术展的门票退掉,托着腮发呆。
这时,凌骁发来微信。
[阿降,哥国庆有时间,带你去杭州,咱们可以顺便住几天。]
凌霜降淡淡读着,回复“谢谢,我已经把票退了,就不去了。”
[没关系宝贝,哥给你重新买。]
凌霜降“谢谢,不用,我已经不想去了。”
凌骁还在继续追问他不想去的缘由,但凌霜降没回复他,安静趴在书桌上。
国外的办公楼里,谢妄撂下手机问金特助“国庆节前,我们能结束吗?”
金特助摇头“十月三号,我们才进行最后的签约仪式。”
谢妄神色犹豫“回去得十月五号了。”
金特助“是的,太子…谢总。”
他们太子殿下已经成为陛下,他这个记性哦。
谢妄记得,凌霜降跟他说过,国庆节高三学生只放前四天。
这么来看,他去苏州时,凌霜降又开始补课了。
见太子殿下眉心思虑不已,金特助试探地问“您国庆节有安排吗?”
谢妄只是叹了口气,继续专注手头上的工作。
—
到了国庆节前一天,学校里的课堂氛围隐隐躁动,学生们在讲台下暗中交换眼神,打算晚上好好出去娱乐一下。
下课铃声响起,伴随着叽叽喳喳的假期出游计划,凌霜降毫无兴致地收拾书包,走在走廊里准备回家。
小胖追上他“阿降,国庆节怎么安排?”
凌霜降“在家。”
小胖蹙眉“我记得你说过,你打算去杭州看艺术展。”
凌霜降“家里有事,去不了。”
小胖叹息“没关系,寒假再去。”
凌霜降和小胖道别,慢吞吞走向学校门口。像往常一样,他打算走小路回家,却被身后一道声音叫住。
“小阿降。”
凌霜降猛地回头,发现熟悉的位置里,谢妄站在车前看着他。
看谢妄身上的黑色风衣,应该刚下飞机。因为苏州的天气很热,而智利这个时间最高气温也就15度,谢妄穿这件衣服正合适。
“你怎么来了。”
凌霜降小跑着来到车前,明亮的眼睛藏着兴奋,眼睛直直看着谢妄,脚步却犹豫地没有靠近。
谢妄拍了拍车门“国庆节快乐,小霜降的杭州之行即将开始,请系好安全带,司机小谢为您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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