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静认为,有孩子在,她才有翻身的希望。就算最后付兴昌真的争不过他那些兄弟,那她就当自己嫁了个穷酸男人。
她不提自己干的事,只捂着脸哭道:“孩子是我身上落下的肉,母子连心,无论如何,我都要救他。”
“我会救!”付兴昌满脸愤怒:“那也是我儿子,我不会放下他不管,要你操这些心?”
周安静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她不想让孩子冒任何的风险。只有让付老爷彻底认清长子只有这一个子嗣的事实,孩子才会被人重视。
付兴昌揪着她的头发撞了几下,可事已至此,就算把人打死也改变不了什么。边上周安静陪嫁的婆子看得心惊胆战,大着胆子上前劝说。却被不耐烦的付兴昌一把推开。
他发完了脾气,转身就走。
屋中一片狼藉,周安静趴在被子上哭得伤心至极,她真的错了!就不该嫁过来!
付兴昌对她的情意是假的……或者说两人在一起之后发生的事情耗完了他对她的耐心和感情。而她改嫁这事,也彻底得罪了关梦娴。
婆子上前去劝:“姨娘,别太难受,你还在月子里呢。”
周安静又想哭了,除了娘家人和陪嫁的人,谁还记得她需要养身?
那付兴昌想动手就动手,想发脾气就发脾气,压根就没将她放在心上。她擦了一把泪,抽噎着道:“备笔墨纸砚,我要写信!”
婆子以为她要给娘家送信,点点头道:“这件事情确实该跟夫人说一下,公子实在太过分了。你还在月子里,他怎么能动手?”
周安静没吭声,写信的时候将婆子撵了出去,等把人叫进来,信已经封好。她递出:“我要你亲自将信送到关梦礼手中。”
婆子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对上主子的眼神,明白自己没有听错。她急忙转身关上门,试探着道:“姨娘,这不合适吧?”
“送去!”周安静有些疲惫,总要试一试才甘心。
如果关梦礼信了她的话,或是愿意看着曾经的情分上再给她一个机会,那她和孩子就不用留在这里受罪了。
关家不一定供得起孩子吃药,但只要娘家愿意给些银子,一定能把孩子养大。主要是她再也不想留在这里受罪!
真的,她又想起来了自己在关家的各种肆意,姐弟俩都不敢委屈了她,不敢说一句重话。得知她身子不适,就会各种担忧,还会想方设法让她高兴。
那才是她想要的日子。
关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就是个两进小院,之前救回来的那个丫头,因为太年轻,关梦礼怕同处一屋檐下惹人闲话,已经将人送去了她一个亲戚家里,听说最近那个丫头已经又定了亲,对方是个做苦力的老实人。
算起来,整个院子也只有奶娘一个人照应。因此,关梦礼很顺利的拿到了信,看清楚是周安静所写,他都不想拆。不过,怕她又要使计谋,他到底还是拆了,然后就气笑了。
这的拿他当傻子呢。
他当即出门,亲自跑了一趟付家,不是找周安静,而是把信交给了姐姐。
胡妍美拿到信,问身边的丫鬟:“公子呢?”
丫鬟一愣,自家夫人和别家不同,不太关心男人的去处,她平时也就少打听。但今儿……她还真知道。
迟疑了下,她道:“听说公子昨夜喝醉了睡在阁楼,此刻应该还没起。”
胡妍美轻笑一声:“给我熬点汤,等我回来喝。”
她拿着信,去了周安静的院子,在去的路上,派人去阁楼叫付兴昌,说有要事相商,他不然一定会后悔。
付兴昌头还昏昏沉沉,不太想搭理,不过,他不敢不听关梦娴的威胁,还是磨磨蹭蹭过去了。
彼时,胡妍美已经坐在了周安静的屋中。
婆子送来了茶水,胡妍美端着,饶有兴致地打量屋中。
周安静一脸戒备,她总觉得是自己昨天送出去的信有了效果。当然,她不认为凭关梦礼的品性,会直接接戳穿她,两人做了半年多的夫妻,那是个挺不错的人。
不过,看着面前含笑的女子,她心里有些不安,试探着问:“你有事么?”
胡妍美抬眼看她:“有点事。”
又是一阵沉默。
周安静心里抓狂,有事你倒是说啊!
就在她想开口催促时,门口有了动静。下一瞬,付兴昌扶着头走了进来。
周安静昨天刚挨过揍,看到这男人就心里害怕。她往床里面缩了缩。
付兴昌可没有周安静的忐忑,进屋就问:“何事?”
胡妍美笑着从袖子里掏出信:“有个好东西要给你看。”
付兴昌半信半疑接过,那边的周安静看到信纸上透出的字迹,脸色都白了,浑身都开始哆嗦。
关梦礼怎么变了?
这种东西他拿到之后就算毫无触动,也应该销毁才是,他怎么能把这东西送到关梦娴手中?
那信上写了些什么东西,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为了显得自己可怜,她夸大自己入付家后受的罪,说了付兴昌各种不堪,又对曾经在关家的日子各种追忆,还说心底里最想共度余生的人是关梦礼。最最重要的,她还说了孩子是关梦礼的血脉。
付兴昌随意接过展开,然后,他脸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