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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洞窟,连一滴滴落下的水珠声音都可以听清;水珠落在湖里溅出波纹,涟漪散去,一张张苍白的脸也随之消失。
克莱尔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眼前的场景了。但她还是呆在原地发了会呆,才无可奈何的站起来,目标明确的朝一簇一簇的水晶中央走去。
“好吧,”她嘀咕,“这是——没办法的事。克莱尔,你早就清楚。”
她的目标是个高高的台子,她必须双手扒着用劲,才能慢慢爬上去,坐在台子的边缘。晶莹的台子旁摆着半个贝壳,台子中央凹陷下去,盛着颜色略深的液体。
克莱尔皱眉盯着台子里的水,良久,叹着气抓起贝壳喝起来。
这是必须的。逃出这里必须的条件。
克莱尔安慰着自己,忍住不去想作呕的液体炸开在心脏的滋味。她忍住喉咙涌出的干涩,努力去想外面是什么样子的。
数次,她都忍不住泄气,想就这样算了吧。但总有一股劲让她泪眼模糊着重复机械下咽的过程。
终于,液体被喝完了。露出底下的挂坠盒。
“很好,”她抹了一把眼泪,“这次没回档……”
克莱尔不得不深吸一口气,才能继续忍耐那种来自身体上的痛苦。她知道这痛苦是一时的,它不会持续太久,也不会打倒她。
那么,下一步。
克莱尔跳下台子,从水晶之间窄小的缝隙里费力的摸出一根细长的木棍。
不知道是谁留下的细小木棍,在被克莱尔握在手里的时候却能施展出某种——神奇的魔法。就好比此时她握紧这根木棍,一团急促的火焰从杖尖冒出,急切的碰了碰克莱尔的手指。
上一次——她就是握着这根木棍的时候贸然接近湖边,才被一种奇怪而恐怖的东西拖了下去。
克莱尔没有再回忆。
她将挂坠盒套上脖子,随即严肃的盯着湖边飘着的船。
“我不想再重复了,”她给自己打气,“就当是一场冒险。”
克莱尔紧盯木船,绞尽脑汁的想着让那条船飘过来——不知过了多久,她瞪得眼睛都发酸,那条船才慢吞吞非常不情愿的往这边动了动。
有用!
克莱尔更努力了。
等她终于气喘吁吁的爬上那条船后,又开始发愁要怎么使这条船动起来。她一个身体只有十二岁的小女孩当然没办法……这么想着,克莱尔不禁想起了水下那奇怪的东西。
虽然上周目她死在它们手里。
但不试试怎么知道?最坏也不过再来一次。
克莱尔握紧木棍,沉下心,认真的去‘告诉’木棍她的想法。
这一次几乎是很快的,木棍就微微发热,克莱尔发现她脑海里仿佛有个声音在和她沟通。它同样努力的告诉她方向——‘那边’。
克莱尔紧张起来。她决定相信这根奇怪的小木棍。这不是一个能够轻易做出来的决定——
木棍发出阵阵乳白色的光晕。不需要克莱尔去做什么,她只需要举着它,就有一股热流涌进身体。那股热流和木棍连接起来,组成一条坚不可摧的纽带。深湖沸腾起来,尖叫着不情不愿的送出它们的战利品。——现在是克莱尔的了。
一个肤色青白僵硬的青年。
克莱尔紧盯着浮出水面的青年。说他是男人,他的面容带着一股过于俊朗的年轻,又没有少年人那种意气风发的稚气。他和博物馆冷冰冰的雕塑简直一样——
克莱尔为这个突然出现在脑海里的名词又发了会呆。
不过她很快把这些情绪抛之脑后。
“你是谁?”她好奇地问,语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雀跃,“是和我一样的倒霉蛋吗?”
青年没有回答。他好似死了一样的浮在水面。
“好吧。”克莱尔有点失望,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她伸手吃力的把青年拽来船边,另一只手紧紧握着木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