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过阿帕斯造物与瞬移的能力,古谷自觉做不出鸡蛋碰石头的蠢事。从房间里出来的方式告诉他一件事要想获得自由,唯有讨好逢迎。

所以现在通往屋外的不再是高级的电子锁,而是四面高墙唯留一个狗洞,除了伏低做小别无他法。

真正的钥匙在阿帕斯身上。

阿帕斯很聪明,这是古谷出来之后发现的事情。只做过一次的鱼汤,阿帕斯可以完美复刻给他连喂三天。

古谷忍无可忍又做了一次烤鱼一次红烧,扔给他一本每一步都配图的菜谱,之后的伙食瞬间丰富。

无论是去鳞还是改刀,阿帕斯都像个多年的熟手,这仅仅是看了古谷做一遍。

包括洗衣服叠衣服和缝补,古谷在阿帕斯面前做了一次,它就顺利包揽,古谷自己少爷当久了,只上过家政课,做得相当生疏,但阿帕斯照着他的猫还能画出虎来。

而且它的眼睛无处不在,以前的家仆对古谷就已经是悉心照料,说是过于小心也不为过,到阿帕斯这里有过之而无不及。

何其聪慧,何其谨慎。古谷自叹拍马不及,只能从长计议。

古谷刚刚因为试图靠近玄关被阿帕斯如临大敌地圈在怀里,继续宝宝椅坐牢。

倒不是这个带按摩揩油功能的触手椅不舒服,只是屁股紧贴着一团活物的感觉很奇怪。

古谷是上过几次马术课的,算是对骑乘大型动物有点经验,但是至少马背不会摸人屁股。

还好别墅里的书也被阿帕斯完美复刻过来,古谷只要沉浸在书本里,就能忽略屁股底下的触手,甚至还滑溜溜挺凉快。

阿帕斯也不完全会甘心当椅子,它总要隔一段时间弄点动静出来。古谷几乎习惯看书时衣角被触手顶开,露出白花花的腰肉,被搓上两下。

被阿帕斯骚扰本身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但令古谷真正不解的是他自己,居然在短时间内习惯这样的骚扰。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某种珍惜的带刺的植物,既受到保护,又可以和所有人保持一个安全距离。

但是阿帕斯就将他从恒温恒湿实验箱里堂而皇之地取出来,大喇喇地种到自家花园,还皮糙肉厚,完全不惧怕他的刺。

还就这么阴差阳错地养活了。

他是个新手园丁,并不能完全照顾好他,好在学习能力不错,不至于将他照顾成蔫巴菜。

他们的实力差距也堪比园丁和小花,只要阿帕斯愿意,随时可以一根触手捏死他。

看着看着古谷就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了,回过神来手里拿着一本玫瑰养殖技术,于是天马行空地想了这些不便与他人说的东西。

更多的注意力被放在身后微妙的呼吸起伏、腹部接触到的鳞片、小腿周围冰凉的触感上。

古谷仗着阿帕斯听不懂他说话,转头与他的几只眼珠子对视“你会养花吗?”

不过是看个书,值得它用足足六个眼珠盯着吗?

阿帕斯歪了歪它可能是头部的地方,发出一点海豚吐泡泡一样的咕嘟声,六只眼睛一起眯了眯,看起来疑惑且快乐。

它伸出触手拨弄古谷的嘴唇,看起来是想弄明白他这只被豢养的金丝雀是如何歌唱的。

古谷没好气地拍掉四处作乱的触手,继续心不在焉地翻弄手上的书,囫囵翻了几张,又有股气郁结着。

“别因为我只是一朵花就掉以轻心。”

古谷轻哼一声转过头去,说完见阿帕斯摇头摆尾,憋着一口气默默地翻看那本无聊的园艺书籍。

阿帕斯虽然听不懂,但是很喜欢古谷与它说话,它用一根触手戳戳古谷的侧脸,又悄悄收紧环绕古谷腰部的那根。

为了给自己争取出门的机会,古谷试着强迫自己与阿帕斯亲近。

他干脆放下手里的那本书,伸手覆住了阿帕斯围绕在他腹部的触手,同时泄力往后靠,让脆弱的后脑与背部完全贴合身后阿帕斯的主体。

阿帕斯立刻发出了一点高频短促的声音,身后传来触手拍地的砰砰声。

尽管不喜欢和人接触,也几乎没有社交,但可能是因为阿帕斯根本不是人,做起来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

古谷甚至大着胆子一个翻身,侧躺在阿帕斯身上,手和腿都像夹枕头一样骑在它的一根触手上。脸贴着细密的鳞片感觉冰冰凉凉的,主观上令人后背发凉,客观上还挺舒适。

阿帕斯抚摸着他的后背,有一些触手垂在他的上方,古谷可以想象到阿帕斯在低头看他。

尽管不愿承认,但是这种被注视着,安抚着入睡的感觉……很像妈妈,他想象中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