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很容易的看出师父对于隐藏身份、行迹、武功来历是有着多大的执念,纵使耗费如此大的心力,也不想让江湖人辨识出自己的出身。
不可谓不用心。
这也让方泰不禁再度考虑起寻找自己身世的决定。
师父苦心如何能负?
当年旧事到底如何?
明了方游用意的方泰不由得怔在当场。
孙焉却将方泰的神情当做是他在装聋作哑故意隐瞒,猜测道:“尊师是何门何派的高人,能自创武功已经是再开一派流传江湖的本事!等我回到风云阁一定得把这件大事报给师父……莫非你是哪家前辈秘密收下的关门弟子?是天山派?邺侯架?还是琅琊崔?”
这下孙焉越发对方泰的来历好奇了。
武艺高强,但明显不通江湖常识,这样的弟子究竟是什么人教出来的?
此前和方泰联手之时,她就觉得方泰的枪法气象隐隐,别具一格,猜他是哪家大派出门历练的弟子。但方泰一副猎户的打扮,言谈举止间也不像是世家子弟,心中有些疑惑但也没放在心上。
后来再度回想起方泰的枪法,越想越觉得奥妙非常,而且他的枪意也不拘一格,出手百变,和自己的盈冲剑法相得益彰,彼此联手威力更增。
如今听说竟然是新创的武功,这可是江湖上数十年不见一次的奇闻!
关中风云阁中收录有江湖正道近乎所有门派的资料,其中就包括功法名称,绝技秘传等。虽然每个门派必然都藏了几手,但传承日久总会被世人知晓,在江湖上展露一番头角。
而上一次有新创武功现世还是书法大家怀素上人酒后顿悟创出的草剑,距今也要有三十余年了。
也正因为如此,孙焉比林乘墉、芮玉荣二人更加明白新创武功的难得之处。
见孙焉反应如此之大,方泰回过神来,只好再度把对林乘墉说过的话再说了一遍:“我和师父隐居多年,几乎不在江湖走动。最近师父静极思动才创了个门派叫伏牛派,门中现在就我一个。现在他又出门游历,不知去向,只说让我去悟生死善恶,恩怨情仇,也没说什么时候再见。”
孙焉恍然大悟,哦了一声,冲他点点头道:“尊师果然是不世出的高人,闲云野鹤,随心自在!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多问,免得碰了他老人家的忌讳。”
方泰嘴角抽了抽。
什么忌讳?忌讳能管饱么?师父恐怕才不在乎呢吧。
“无相枪,无相......无形无迹,无招无式,无相百变。我看你的枪法中还有剑法、棍法、刀法,甚至好像还有些鞭法,果然暗合无相之意,和我的盈冲剑......”
方泰听得也大为惊讶,这是第一次有人准确的将自己枪法的特点说的这么准确,就和师父第一次告诉自己的一样。
殊不知这也就是孙焉出身大派,深谙各类武艺,见多识广才能一语中的,这等眼光换做其他年轻一辈的武者怕也只是寥寥。
孙焉说着说着忽然顿住。
盈即满,冲即空,是月之相。
而无相之意在书中有时也是形容月之相。
怪不得自己和方泰联手时如此顺畅,暗合心意,就好像......
一想到这,孙焉便觉得有种莫名的感觉,心跳加快,不敢再说下去。
方泰自然猜不到姑娘的心思,接着话说道:“你的剑意和我的枪意似乎两两相合,联起手来的确相配。”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孙焉只觉血往面上涌,冷哼一声,横了方泰一眼,转身便走。
方泰不明所以,不知道怎么好端端的,突然之间就生起气来了呢。
莫名其妙!
正待追问,人却去的远了,只得挠挠头,便也回了自己的客房,打算休息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