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里的天志令,方泰仿佛又回到了师父传授自己机关术的时候。
那时候师父见自己对数术实在是一窍不通,终于是放弃了这一道,便制作了几个小巧的鲁班锁让自己试着解开,说这便是机关术的基础。
当时不过七、八岁的自己费尽了力气,用了整整三天才解开一个最简单的。
师父叹口气,说自己也不是学这块的材料。
但当时自己对这些精巧奇妙的东西十分感兴趣,便让师父把几个鲁班锁留下,又缠着他给自己做了各种竹马、竹扇、竹蜻蜓、木陀螺等小玩意,玩了好几年才在屡次搬家的途中丢失了。
如今回想起绞尽脑汁去破解鲁班锁的时光,还有和师父一起做木工活,一起放风筝、抽陀螺的快活日子仍仿若昨天。
带着这些记忆,方泰嘴角微微扬起。
只是不知师父他老人家现在又在何方,身上带没带够银子,以何物饱腹,在何处留宿,有无冻饿之患,有无疾病之忧......这些都是少时师父常常照顾自己的,而现在自己长大了,也开始惦念起他来了。
果然是“当时父母念,今日尔应知”。
他轻轻拨动天志令上那块突出的部分,此处既然有变化,那说明突破点便在此处。
回想着师父传授的解开鲁班锁的种种诀窍,方泰坐在地上开始了尝试。
这鲁班锁说起来难,但却应了那句老话:万事开头难。
正所谓万变不离其宗,只要找到了第一个用于固定的榫卯结构,后面的便简单了很多。
而且天志令源自秦朝,任那时候的工匠手艺如何高明,但有些结构和想法终究不如发展了数百年之后的大唐。
少女误打误撞解开了第一道关卡,后面的虽然复杂却也难不住方泰。
少女见方泰解的有些入神,便站起身来接着寻找出口,但视线一直留着一丝在他身上。
沿着圆形墙壁细细搜寻一番,约莫半柱香后,她在一张桌子下找到了一块有些松动的砖块,抽出之后是几个铜制的喇叭一样的东西嵌在墙内,不知是何用途。
而就在桌子旁边的柜子上,少女又找到了一个固定死的古董花瓶。
她估摸着力道将之一转,旁边的一个柜子忽然整个移开,露出后面向上的密道。
既然此处仍在地下,那么这条上行的密道就应该是出口了!
她回头看去,只见方泰手中圆柱形天志令的表面横七竖八的裂开,成为了不规则的数个木块,呈环状展开,在他的尝试下运转如飞,一点一点的组成新的结构。
此时圆柱外层被分割后再度重组,从顶端到底部已经有将近九成被方泰破解完成。
重新形成的表面上正中间有一道明显的缝隙,从上到下贯通到底,只剩下最后一环没有归位。
显然这便是天志令打开的最后一步。
正全神贯注的方泰突然被走近的少女一拍肩头打断了思绪,她指着方泰手里的天志令道:“呀,你这都快把这东西解开了,真是了不起!来,给我看看!”
少女满脸惊奇,将天志令拿过来把玩两下,嘴里连声夸赞。
“这也算是双喜临门啦!对了,我找到出口啦,你看那是什么?”
方泰回过神来,顺着少女的指引回头看去,也看到了那个打开的暗门和几个黄铜的喇叭。
少女雀跃的将他拉起来道:“忙活了半夜,总算是看到了出去的曙光啦!”
方泰也十分开心。
这一路走来,太多未知,心里总是绷着劲,此时松下来泄了劲,整个人好像都轻了两斤。
方泰站起身先往暗门处仔细看了看,忽然又想起什么,回身看到少女抱起了八方风雨匣和天志令,挠挠头道:“姑娘,咱们今天只是为了这风雨匣而来,交给你表姐防身便是。这天志令么......毕竟是刘家的传家信物,日后总归是要交到刘兄,也就是你姐夫那的。咱们还是不要妄动,物归原处吧。”
少女撇撇嘴道:“嘁......我原本也没打算碰这东西,不过这一路的陷阱可是让本姑娘吃了苦头,不过是想借两天玩玩,等后天我再亲手奉还便是。不过嘛......若是你求我,我照办就是!嘻嘻!”
“不过嘛......你就真不想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东西么?那有可能是失传多年的机关秘术啊!你就不感兴趣?”少女轻晃手里近乎破解完成的天志令,扬着嘴角对方泰道。
这一句却说得方泰有些心痒痒。
自己虽然没有什么机关术的天赋,但毕竟幼时喜欢,而且对这些传说中的技术也非常好奇。
思虑再三,方泰犹豫着说道:“既然......既然我都快解开了,那就......那就看看?总之我还要给它恢复原状的吗,大不了里面要是真有东西我看完放回去就是!”
拿定了主意,方泰上前将天志令再度接在手中,三两下将最后一环扣好,整个木头柱体便轻轻的从中间裂开两半,露出中间空空荡荡的一个凹槽。
少女失望的咂咂嘴道:“看来里面的确有东西,不过应该是被刘家先祖先一步发现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