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妈此时脸色渐显苍白,好不容易有一丝希望,转眼间便消散全无,怎叫她不失望,不过心中仍是抱有一丝幻想,低声道:“或许蕴哥儿就是这般好人”
薛宝钗闻言顿感无奈,薛姨妈的心乱了,想法也变得这般幼稚,为了点醒薛姨妈,薛宝钗分析道:“妈,若是那蕴哥儿犹豫半晌,提些好处,女儿都不会多言,只是这般爽快,摆明了是在敷衍咱们。
您想想,“不敬”之罪不比旁的,咱们虽与他是妯娌之亲,可到底没来往过,加之又是哥哥主动寻衅,旁人不怪罪便是大气,又怎会尽心帮衬?”
顿了顿,薛宝钗抬眼看着薛姨妈,若有所言地说道:“妈,您莫忘了哥哥以往是如何哄骗您的?”
薛姨妈闻言脸色愈发难看起来,以往薛蟠讨要银钱或是犯错之时,总是信誓旦旦地言明改过,可薛蟠转头便将此事仍在一旁,纯当了耳旁风,薛宝钗提及此事,不正是说贾蕴也将应承之事当成“耳旁风。
“咱们又不是让他白帮忙,只要你哥哥能平安无事的回来,大不了给他几万两银子,就当是破财消灾。”
薛宝钗闻言都不知该说什么,满面苦笑的看向薛姨妈,若用银钱能打发了贾蕴,她也不必这般费心。
薛家虽不知道贾蕴在荣庆堂上的所作所为,可贾蕴豪送千两黄金之事,薛家还是知晓的,这种事并不是丢脸面的事,要知道这是贾蕴以孝道敬送给东府的贾珍,宣扬出去还能博份孝悌之名哩,贾府哪会把此事藏着掖着。
千两黄金随意送了出去,由此可见,贾蕴并非贪财之人,既不贪财,如何能以钱财诱之。
若想让贾蕴帮衬一二,只能看在亲戚的面上。
这也是薛宝钗提议请贾蕴东道的缘由,只是如今看来,效果并不实用。
薛姨妈毕竟不是真的糊涂人,见薛宝钗神色便不再多言,想着自家儿子还在牢狱之中,自己又没啥主意,不由地伤怀道:“总不能咱们就这样等着吧,依你舅舅的意思,怕不是还要等上不少日子,你那哥哥你又不是不晓得,他哪里受得起这种苦头。”
薛宝钗闻言叹息一声,无奈道:“妈,您也不必担忧,我瞧着这蕴哥儿也不是不讲情面之人,若是不然,他也不会来此。”
薛姨妈看着薛宝钗满脸疑惑,而薛宝钗不急不缓地说道:“女儿早就说过,这蕴哥儿是个软性子的人,咱们若以礼相待之,他也不会驳咱们情面。”
事实证明确是如此,但凡贾府里待贾蕴和气之人,贾蕴也不会给对方脸色,即便是丫鬟之流,贾蕴亦是客气相待,这些事,薛宝钗可是在鸳鸯处打听得来的。
鸳鸯何等品性,这在贾府里是众所周知之事,不会无的放矢。
“那该如何做才好?”薛姨妈见薛宝钗心中似有了主意,便开口询问道。
薛宝钗思忖片刻,犹豫道:“听说那蕴哥儿身边就只有老太太送的一个丫鬟,手下没几个好用的人手,若是不然,妈便先赏他个调理好的丫鬟,给他些甜头”
薛姨妈闻言,面色先是一僵,抬眼看着薛宝钗,不满道:“你说的是香菱吧,你哥哥当初为了“要”香菱,闹出了多少乱子。”
薛宝钗自然明白薛姨妈的意思,无非就是香菱是花了大代价“抢”来的,若是舍了出去,那不得心疼死,便是薛蟠出来了,说不得还得闹性子,整得家宅不安。
只是薛宝钗也想不到拿什么与贾蕴交好,进院门时,薛宝钗注意到贾蕴的眼神停留在香菱身上片刻,显然这筹码是在合适不过。
毕竟薛宝钗可是听说贾蕴也是不省心的,回京第二日便与她哥哥去劳什子勾栏瓦舍玩耍。
不过见薛姨妈满脸的不情愿,薛宝钗樱唇翕动了下,终究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