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蕴沉吟一声,并没有出去安慰黛玉,他素日里一向紧着黛玉为先,宝钗倒是忽略不少,如今她叔伯兄弟来了,贾蕴自然不好再偏心,且先等一会,安抚了宝钗之后,再去好好安慰黛玉。
贾母见贾蕴只在意薛家兄妹,眉头蹙了蹙,转而笑骂道:「这猴儿,见到好看的女儿便没了主意,猴儿,那儿还有三个呢,你也见见去。」
听见贾母发了话儿,邢夫人便示意了一番,邢岫烟见状走到贾蕴面前,行了一礼。
贾蕴打量起来,这邢岫烟身上只穿了件旧毡斗篷,和这一屋子彩绣辉煌,穿金戴玉遍身绫罗的小姐们相比,实在是不伦不类起来。
然而有趣的是,从邢岫烟平静温和的目光来看,她似乎并没有因此而自感窘迫,神情淡然。
贾蕴饶有兴趣地看着邢岫烟,她本就是俊秀的女儿,再加上这份淡然的神情,这倒让贾蕴想起那位出家人妙玉师太了,要知道这妙玉师太素日里也是一副淡然脱尘的模样,可在与贾蕴亲昵之时,却又是另一番场景,这般反差,可是让贾蕴享受的很。
点了点头,贾蕴也没有多说什么,这时候,李纨带着其两个妹妹走了过来,笑着说道:「蕴哥儿,这两个是我婶婶的女儿李纹和李绮。」
贾蕴看着眼前这两个人,相貌极为出色,不逊色与府里的小姐们。
「啧啧啧,大太太的一个侄女儿,宝丫头的一个妹妹,大婶子的两个妹妹,倒像一把子四根水葱儿似的。」
贾蕴啧啧称奇,夸赞了一番,宝琴一脸笑盈盈的,邢岫烟一脸淡然,倒是李家两姐妹听着贾蕴的夸赞有些娇羞起来。
贾母见状脸上笑意不止,伸手指着贾蕴骂道:「你这猴儿,有你这般夸人的,要知道她们可都是你姑姑辈,你啊,愈发不知轻重起来。」
宝钗等人是贾蕴的姑姑辈,眼前的「四根水葱」都是她们的姊妹,自然也就是贾蕴的姑姑辈,但是有时候不能光以辈分论。
素来爱凑热闹的凤姐儿笑着走了过来,高声道:「哎,别说姑姑了,就我这个婶子也不见这蕴哥儿有什么孝敬的,等日后啊,我都不晓得该怎么称呼了,是喊宝丫头大姑子好还是侄儿媳妇好呢,姑姑侄儿的都乱套了。」
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在场的几位姑姑们,如宝钗是一副嗔怪的模样,因为她与贾蕴虽名为姑侄,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干系,倒也无碍,倒是一旁的元春听着心里不舒服起来,要知道她虽与贾蕴出了五服,可到底是亲族姑姑呢,姑姑侄儿的当真是乱套了。
贾蕴到没有注意到元春的异样,看着谈笑风生的凤姐儿,没想到这凤姐儿与贾琏闹起来不久,该说笑说笑,该打趣打趣,当没事人一样,这倒是让贾蕴佩服起来。
贾母听着凤姐儿打趣的话,笑指着凤姐儿啐道:「这凤丫头,快撕烂她的嘴去。」
众人一阵笑意,探春瞧了瞧一旁眼睛放光的宝玉,小声说道:「宝玉,她们来了,日后咱们的诗社可兴旺了。」
宝玉闻言满脸的笑意,点头道:「正是呢,但是不知她们可学过作诗不曾?」
诗社诗社,要是不会作诗,那作甚要开诗社。
探春闻言嘴角翘起,得意地说道:「我先前偷偷都问了问她们,虽是她们自谦,看光景没有不会的,便是不会也没难处,你看香菱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