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真在找林怀义之前作了些准备,那苗疆兀赤翁的蛊毒他得有所防备,格丹为他找来了一个小姑娘,她是金乌门内专门研毒的堂主的得意弟子,小姑娘叫雪乌儿,小脸红扑扑眼睛黑漆漆,她给了南真一颗暗红的大珠子,名叫‘乌突突’,他让南真随身带着,能避大多数的毒物,然后还有一小瓶药水。她告诉南真一旦发现有中毒迹象就喝下药水,能控制毒性蔓延。
林怀义没有固定住所,他到成都后,一共住过十六处宅院,每一处都是私人住宅,每一处不会住一天以上。若不是因为金乌的情报网非常庞大,还不一定能盯住他。
南真接到情报后早早地来到了一处地处小河边的住宅,这里已经不是城内,四周有树林有农田。南真也没躲到树林里,他就在河边的草地上一躺,此时中秋已过天高云淡,南真看着天上的朵朵白云,心想‘风轻云淡、心旷神怡是如此美好,世间的打打杀杀却是那么的煞风景隘!
八匹骏马飞驰而来,在这郊野田垄间只是惊起了几只鸟雀。大自然神秘莫测,万物生生灭灭,人也一样,总是要往复轮回,这就是天地法则。
马上下来的八人注意到了躺在河边的南真,三个短衫男子向河边走来,南真听完他们的问话后也不回话就站了起来。
近身的三个短衫男子见南真不回话,伸手就来抓他的衣服,南真离开淮南时就已经换了僧衣,此时一身粗麻布衣,头戴斗笠,完全就像个农家放牛娃。所以,三人想抓住他后把他轰走,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还没看清这放牛娃动手就被放倒了。
南真闪身来到另外五人身边,这时,其中的两名中年男子同时向他发动了攻击,这二人身法也甚是快捷,电光火石之间已向南真击出四掌。南真还是那套擒拿手法,他没钻研过什么招式,凭的就是速度与炁劲。
两人一个青衫,一个蓝衫,在南真的四周跳跃腾挪,把南真逼得连连后退。他们是有意识地把南真逼开,不让他靠近那年轻人。那年轻人正是林怀义,他悠然自得地站在原地看着三人缠斗,好像是对战局信心满满的样子。而他身边的两个老者却不似他那么放松,显然他们已经看出南真的不同寻常。
先前被南真击倒的三人来头可不小,他们均是扶桑国忍者世家的魅影杀手,这三人杀人无数,暗杀、偷袭、保卫是他们的特长,却在瞬间差点就被南真要了性命。
青衫中年男子是武夷山黄石老人门下大弟子魏东行,黄石老人年经时威震中原,一套玄门八卦掌打遍天下无敌手,大弟子魏东行尽得黄石老人真传,把那套八卦掌法修炼得炉火纯青,已然有了赶超师父的样子。而那黄衫中年男子的来历就更是耀眼了,东海邛崃宫长老郑铎,邛崃宫历来有人间仙界的美誉,门派对弟子的选拔要求极其严苛,相貌猥琐者不要,文墨不通者不要,品行不良者不要。这三不要使得邛崃宫的人气大受影响,几十年来行走在江湖的宫中弟子竟寥寥无几。但凡邛崃宫弟子一出现,必然要引起一翻腥风血雨。
是以,那两老者眼看二人力战南真几十招却仍然是占不到分毫便宜,他们的内心可想而知是有多忐忑。
眼看‘飞神诀’在与这二人的游斗中没有占得先机,南真故意把速度降了下来。长青在东京教过他一套道家强身健体的功法,因为那功法以慢为要旨,意在培元固精,南真在老君山时经常去山上找那些修道人切磋,发现他们练的也是些软绵绵的招式,因此在相互切磋请教中,南真意炁贯通,以那功法为基础,另辟蹊径创新了一套掌法。
魏东行的拳掌迅猛刚烈,郑铎的身手则是凌厉飘逸,他们都是以快见长。南真的身法慢下来后,一股股阴柔的炁劲绵绵不绝、黏黏糊糊地死死缠住了他们。
二人的长处无法施展,南真混元炁劲强大的力量终于得到了释放,等待他们的只剩下死亡。
南真不并不想再次杀人,天地自有法则来维系这个世道的运转,生生死死不是他可以来做主的。
剩下的两名老者一位是天竺修士岸山上人,一位竟然是太岳剑派掌门胡岩松,那位苗疆的兀赤翁竟然不在其中。南真也自报了名讳,对手总算是一代宗师,他不能太不给人家面子,况且那太岳剑的掌门可是与他有重大干系,他不想把事做绝。
“小施主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惊人业艺,令老纳也心生佩服,不知你与林家公子有何恩怨,老纳想为你二人化解一二,老纳实在是不愿与小施主为敌”。那岸山上人用变了味道的番外语调生硬费力而客气地对南真说道。
“大和尚,我也不想与你们为敌,我只要这位林家公子陪我三个月,三个月后我把他生龙活虎地交给你们,你看行不行”?南真没打算杀人,林怀义和他老爹的事他不想插手。而面前的这两老者也是声名赫赫,特别太岳剑的那个胡岩松,他可还有好多事情要找他了解呢,他可不想与他为敌或结怨。
南真的这番话显然没起什么作用,那岸山上人脱下袈裟双手合十开口道:“小施主若能三掌内把我击出此圈,我就答应你的请求”,他把要求故意说成请求,分明是抬高自己,以此来为自己虚张点声势,因为他确实也没把握能对付南真。
岸山一边说着,一边在地上用石子画了一个大圈,让后在圈中央盘腿坐下。这一切都是他自说自话,并没等南真表态。南真和站在一旁的胡岩松都觉得很好笑,不知道他是怎么击败三位西域高僧的,难道是耍诈么!
南真道:“大和尚要这么做也可以,但必须是你们二人都同时许诺,而不是你们联手玩车轮战,等你我比试完了,这位胡先生又来一套说辞”。
岸山果然老奸巨猾,他正是想先与南真比试炁力,不管是赢是输,先把对方的炁劲耗得差不多了,再让那胡岩松来收拾残局,想得到美,南真一眼看破。
站在林怀义身边的胡岩松开口了:“小兄弟,我受林公子相邀,自然不会作壁上观,你们的约定与我何干,我自当竭尽全力护林公子周全。不过,我也可以换一种方法与你较量,你若能接下我三剑,那我也自愧不如,林公子的一切凭你处置”。
南真心想‘这老家伙也是狡猾得紧,以他的能力,肯定远不如那大和尚,不然灰叔叔怎么没提及此人,但他却偏要来惺惺作态一番,我也不必和他们多费口舌,先答应了再说,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我正好长点见识’。
“看来二位是有意怜惜,那我盛情难却了,二位谁先与我比试”?
岸山急不可耐地说道:“那当然是在下与小施主先比试了,你若三掌后不能把我逼出此圈,必须就此罢手,今后有我在场就不得伤害林家公子”。
“哈哈哈...”南真一阵大笑,“大和尚这是得寸进尺的架势呀,若是我把你一掌击出此圈,你是不是可以帮我杀了林公子呢”?
“嗯...这个,这个老纳可不能答应施主,出家人可不能随便杀生”。
“西域的三位大喇嘛呢”?南真反唇相讥。
“小施主也知道老纳的事呀?他们三个死有余辜,为非作歹因果必报”。
“上天有好生之德,难道大和尚不明白‘夫代司杀者杀,是谓代大匠斫。夫代大匠斫者,稀有不伤其手矣’的道理吗”?
“小施主见识不凡,难怪技艺高深,只是此时此地并非是禅悟的好时机,待此事过后老纳到是要与你好好讨论一二,话不多说,你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