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向北,片刻后,楚郢山五峰便逐渐显现在眼前。
时至正月,遍地覆雪,五座山峰静静地耸立着,庄重肃静。
宋煊刚到,一时分不太清楚方位,却也能辨认出,哪座是楚郢宗主陆听白所居的玄岷峰。
玄岷峰地处中央偏西些,是五峰中最高大的一座,长老日常授课也会在此处进行。
其余四峰坐落于外围,分居着三位长老与掌教。
宋煊跟在方暮舟身后,一同进入结界。
一路上,门派弟子见到方暮舟皆是躬身行礼,而他也会顿下脚步,点头以做回应。
修为明居于万人之上,方暮舟却丝毫没有身居高处、自然而生的冷冽模样。
不久,二人来到了玄岷峰峰顶的主厅,宋煊仰头便看到悬挂在正中的牌匾上赫然刻着三个大字——另玉堂。
书中提到过,楚郢的开山宗师便葬于这座殿宇之下,因而其内的修饰尽显威严凛正。
书桌前坐着的那人便是现任宗主陆听白,听到动静,便搁笔起身,见到来人脸上瞬间盈满笑意。
“玄设,一路顺利吗?”陆听白拍了拍方暮舟的左肩,问道。
“嗯,”方暮舟回答得倒是短促。
陆听白打量二人一番,目光落在方暮舟袖上,神色有些慌张,“这伤怎么回事?那妖祟很难对付?”
方暮舟答道:“小伤,无碍。”
“还是要小心些,”陆听白像嘱咐小孩一般,又说了好些句。
宋煊原还在听着,不消一会儿便觉无聊,微垂的脑袋稍稍抬起,又转而开始端详起他亲爱的师尊。
方暮舟的脊背清瘦利落,最后却也用这样的肩脊撑起了千万人的后来。
待方暮舟与陆听白终于交谈完毕,天也已经黑透。
明明御剑更快,但不知出于何意,方暮舟却偏要走两峰峰顶之间悬挂的吊桥,宋煊也只好跟上。
万点繁星缀于黑夜,残月月光便稍显惨淡。
宋煊始终跟在方暮舟身后一步的距离,二人笼在霜色中,周身却始终弥漫着诡异的气氛。
“明天应当是个好天气了。”
行至吊桥中央,方暮舟淡淡开口。
宋煊庆幸于方暮舟率先打破了尴尬,便轻快应道:“是啊师尊,想那雪也该融了。”
却不见方暮舟神色早已有变……
“所以,阁下是要在我楚郢山,观这雪消之景吗?”
宋煊尚未品味出方暮舟这话的意思,面前便掠起一阵轻风,夹杂着熟悉的淡淡木香。
下一秒,宋煊突觉脖颈一凉,心中默道不好。
因由那人的身影瞬间移至自己身后,更是将散着寒气的晚扼逼在颈间。
“师尊……您这是做什么?”宋煊平复了下狂跳不止的心脏,轻笑一声说道,声音还是有些抑制不住、却又难以察觉的颤抖。
“宋煊?”方暮舟单手执剑,语气中多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