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百无聊赖地等了许久,却未见方暮舟的身影,但谁也不曾多说什么。
林霁霜把玩着他的扇子,宋煊一手撑着脸、一手扒拉着石桌上的落叶。
钟珝则跟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们两个人。
“对了,你昨日究竟怎么了?”钟珝一副恍然想起什么的样子。
他这般一问,林霁霜也换做一手撑脸的姿势看着宋煊,接着道:“就是,昨日在那孔兰儿的家中,你怎么突然愣住了?”
若不是钟珝提起,宋煊便已将这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今日也的确该给他们一个解释,以消除疑虑。
“前几日练功出了错,昨日突感灵力阻塞,这才让师兄们担心了。”
林霁霜显然接受了这个理由,只是他还有一事不明,便道:“你知道吗,自昨日,你就像突然换了个人一样。”
“你一向沉稳,今日却像个半吊子,”钟珝也不由余力地嘲道。
宋煊坐姿略显局促,编瞎话的能力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随即道:“昨日回来便发觉自己之前当真是不知好歹了,师兄们待我像亲兄弟一般,我却根本不懂感恩,真是惭愧。”
语毕,宋煊再看他两位亲爱的师兄。
林霁霜紧蹙眉心,仿佛恨不得将眉毛揉作一团,全身动作像是定格了般,就连他一直视作宝贝的扇子也掉在了地上。
而钟珝搁在桌面上的右手已紧紧地攥成拳,骨节发白,当真是极力忍耐,才没有将拳头直接挥向宋煊那张脸皮比城墙厚的脸。
看来自己极力调动的五官、矫揉造作的话语已经完全征服了面前这两位。
宋煊稍觉得意。
正巧这时方暮舟踏雪归来,三人赶忙收整情绪,起身行礼。
“师尊。”三人异口同声道。
方暮舟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氛,但没多问,目光紧接着落在石桌上。
刚才钟珝释放了灵力,将饭菜始终裹在其中,使得饭菜至今也散着热气,更添食欲。
“嗯,”方暮舟应了他们,而后向后扬了下氅衣,坐在了宋煊右侧。
只是他不知道,那是宋煊特意给他留的位置。
“夜间寒凉,怎不进屋?”方暮舟向里拢了拢氅衣,将手缩进了宽大的衣袖中。
他们几人聚在一起时,方暮舟并不会刻意端着架子,尚留威严,却不会使氛围冷冽局促。
“比较……方便。”宋煊干干笑着。
其实是因着刚才的打闹,他甚至还出了汗。
人终于到齐,这顿饭吃的异常火热。
或是近一月未吃过实在的东西,简简单单的菜式菜食之竟也颇有滋味。
钟珝与林霁霜吃的欢喜,便将刚才的事抛之脑后了。
而宋煊时不时瞟向方暮舟,他师尊手里一直捧着那碗咸粥,也不知道这会儿手暖好了没。
书中提到过,方暮舟原家居南方,难免有些畏寒。
“师尊还冷吗?”宋煊终没忍住,轻声问道。
方暮舟搁下碗,摇摇头,又默默将手缩回到袖中。
宋煊学着他的模样,也将手向里收,又不由失笑,“师尊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你什么时候能管到你师尊头上了?”方暮舟刻意将“师尊”二字重读,示意他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