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暮舟神色未变,只静静道:“本就是为致歉而来,周姑娘无需多礼。”
听到这话,尚未恢复的楚澈疑惑至极,但很快便理解了原因,他看到宋煊面向自己拱手让礼,并道:“楚兄,那日事出意外,但也确是我疏忽所致,今日致歉,悉听尊便。”
楚澈摇摇头,浅笑道,“人皆有过,但既是疏忽,我便没什么要追究的,那魔尊杀伐成性,错也在他,不在你。”
宋煊曾经看书时,对楚澈这个角色倒也有些印象,但当时也以为不过是女主的一号舔狗罢了。
如今见得,却又觉得楚澈明白是非,实属大气。
“楚兄大气,宋某实在佩服。”
又聊了许久,周浮秋才出现,自殿外进入时,先是冷哼一声,后又出言讽刺,“呦,我当是何贵客,原是玄设仙尊啊,数日不见,我当仙尊已忘了当日承诺。”
“既是我所言,便断然不会忘。”方暮舟瞟了眼一旁站着的宋煊,宋煊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待周浮秋于大厅正中落座,宋煊迅速站起,躬身行礼,道歉的模样乖巧的模样像只小兔子。
但周浮秋正如宋煊所意料的那般,并不领情,“弟子犯错,乃是师傅教导不力,我徒弟因此修为受损,于情于理,玄设仙尊是否也应向我徒儿认错行礼呢?”
“父亲,”周涟出言制止,他父亲着实不讲理了些。
谁知方暮舟并没有感到意外,没有犹豫起身,弓手一让没有言语。
“师尊,”宋煊内心不甘,怒气冲冲盯着周浮秋,正要言语,却被方暮舟挥手制止。
“好,玄设仙尊果然如世人所言,明、辨、是、非。”周浮秋故意在说最后几个字时加重语气,说完,便拂袖离开。
宋煊窝了一肚子火,但方暮舟没有多说,便也默不作声。
“现下天色已晚,我已令人收拾了客房,仙尊与宋兄今晚便留在本派,待明日天亮再离开也不迟。”周涟干干笑着,话也说的勉强。
本以为而人不会同意,她也只是出于礼貌想让,却不曾想宋煊代替方暮舟应下。
“师尊,天这么晚了,再说,我们也不能辜负了周姑娘一番心意嘛。”
方暮舟略显错愕,却没有多言。
宋煊也是突然想起,原著中,原主便是于这段剧情中,在天曜宗附近发现近武,正巧周涟邀请,索性答应下来。
晚宴也是周涟与楚澈一起张罗的,听从方暮舟没有大肆布置,只是从始至终,周浮秋皆没有出面。
原著中提过,周涟因是女子之身,始终不得周浮秋看重,而周浮秋也因宣淫无度,身体根基紊乱,不可再有后。
宋煊略感疑惑,周浮秋明明厌恶这个女儿,又为何将派中许多事宜又皆交给她看管。
但这些事,宋煊应该已无法得知。
宴席过半,方暮舟不喜人多嘈杂便先行离开,于客房休息片刻,才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进来。”
宋煊正要叩门的手还停在空中,随即轻推门而入。
方暮舟抬眸,屋内昏暗的烛火相映,宋煊的脸显出一片绯色,“喝酒了?”
“喝了一点儿,不会误事的,”宋煊赶忙解释。
“天色已晚,尽早休息,明日早些出发。”
宋煊轻声应答,但脚下却没有动作,垂首摆弄着手指,口中不知在低喃些什么。
“支支吾吾做什么,”方暮舟见他如此,便淡笑开口,“你是想问为何下午为师并未反驳周宗主?”
方暮舟总是能一眼看穿他的心思,宋煊点了点头。
“如今封印动荡,大敌当前,得人相助自是好事。”方暮舟温和道。
宋煊继续追问,“那日黑衣人之事还未查清,师尊为什么能完全相信周宗主?”
方暮舟抿了口茶水,轻笑道:“不会是他。”
“为何?”
“与荏略为伍意味着与整个修真界为敌,他处事小心,自然没有理由做这种事。”方暮舟极肯定。
宋煊这才恍然大悟,他师尊这是在变相说周浮秋胆小吗。
别了方暮舟,宋煊却没有去客房休息,而是偷偷摸摸地来到了地牢附近。
天未完全暗时,他已摸索了地形,知晓地牢位于后山脚,便径直前往。
原著中,原主便是在与周涟一同散步时,至此寻到近武的。
但地牢此时有几名天曜宗弟子把守,直接行动自然危机重重。
宋煊蹲在一棵树上,一时犯了难。
谁料此时,地牢附近出现的几只妖兽吸引了宋煊的目光,但把守的弟子却仿佛没看到一般,一动不动。
眼看妖兽便要伤了那几个弟子,宋煊突然大喊一声“小心”,试图引起他们的注意。
但那几个弟子仍旧一动不动,活像失了意识的死尸。
宋煊无奈自树上跳下,身形一闪至妖兽附近,出招反击。
真无语,什么诡异的事都能让他遇到。